從那院子出來,寧嫻憋了一肚子氣,古代的家庭都是這樣打壓小輩不近人情的嗎?
“小姐。”紫菀一邊扶著寧嫻一邊小聲喊道。
寧嫻轉眼看著紫菀,仍是一臉怒氣難消:“怎麼了?”
“原來小姐打理這個家這麼不容易。”
寧嫻咧嘴自嘲:“嗬嗬噠。”其實她到現在都沒怎麼理過家務,總感覺一切都井井有條,根本不需要她插手的樣子。
紫菀一頭霧水:“嗬嗬噠是什麼意思?”
寧嫻看了她一眼,有心無力地解釋道:“就是沒什麼意思的意思。”
紫菀更糊塗了,卻也不敢再問,畢竟自家小姐剛剛才受了委屈,窩著一肚子火,惹不起。
寧嫻埋頭走著,忽然一抬眼,一條綠油油的東西垂在麵前,還吐著殷紅的信子。寧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聲音顫抖著:“啊!蛇蛇……蛇……”甩開紫菀,踉蹌退了幾步,險些就摔了。
遠離了那裏,寧嫻才抹著胸口緩和恐懼,卻聽見頭頂傳來陣陣笑聲,抬頭看去,樹上蹲著一個小孩兒,比傅恒年長,小孩兒手裏牽著繩子正吊著那條蛇。
紫菀快步走到寧嫻身邊,照規矩彙報著:“八少爺傅謙,六夫人所生。”
傅謙晃著手裏的蛇,俯瞰著樹下的人笑道:“這可是我特地捉來孝敬長姐的,長姐喜歡嗎?”
春花氣道:“八少爺不知道小姐最怕的就是蛇嗎,怎麼能這麼捉弄小姐呢?”
傅謙吐了吐舌頭,得意洋洋:“長姐要是不怕我還懶得捉呢。”
原來又是衝她來的,寧嫻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樹上的傅謙怒道:“你下來!”
傅謙做了個鬼臉:“就不!長姐上來抓我呀。”
寧嫻最煩的就是惡作劇,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小鬼!命紫菀道:“去,找人把他給我抓下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說道:“哎呀謙兒,你怎麼又爬這麼高,萬一摔了如何是好,快下來。”一個婦人匆匆趕來。
紫菀忙彙報:“六夫人劉氏,八少爺生母。”
傅謙趕緊丟了那條蛇,幾下就從樹上爬了下來,十分嫻熟,拍了拍手和身上的塵土,正想往額娘那裏溜去。
“站住!”寧嫻喊住了他。
傅謙隻得停下,轉過身來嬉皮笑臉:“長姐。”
寧嫻步步逼近,沉著臉色:“怎麼,想跑?”
傅謙指著走來的劉氏對寧嫻說道:“額娘來叫我了,我得跟額娘回去。”
寧嫻揚唇一笑,走到他麵前捏著他的小臉:“剛剛不是還挺得意的嗎,這就想灰溜溜跑了?”
傅謙連連求饒:“長姐疼……疼,我就是跟長姐開個玩笑。”
寧嫻鬆了手,責問道:“下次還敢不敢了?”
傅謙搖了搖頭:“不敢了不敢了。”
“怎麼了這是?”劉氏走了過來,拉過傅謙問道,“謙兒,你又闖什麼禍了?”
傅謙做賊心虛,躲到劉氏身後,支支吾吾:“沒……沒有。”
劉氏護著傅謙,皺眉道:“寧嫻,謙兒是弟弟,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能跟弟弟一般見識呢。”
“他……”寧嫻正想敘述經過,誰知她剛開口,劉氏就打斷了她的話,不耐煩道:“好了好了,要沒什麼要緊的事我就先帶謙兒回去了。”
寧嫻無可奈何,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母子離去,看了看周圍,對這個家已然失望到了極點:“上要尊老,下要愛幼,那我算什麼!”
“小姐息怒。”幾個婢子躬身道。
寧嫻氣急:“你們古代人就這麼蠻不講理?”
“啊?”幾個婢子一頭霧水。
寧嫻拿這些人毫無辦法,表麵上是自己管家,可這些人真正聽自己話的又有幾個,一個二個都對著幹,喜塔臘氏三天兩頭找麻煩,想給點顏色吧,偏偏又有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大哥壓在頭上,語氣稍重都會惹來一通訓斥。
光是這一家的長輩就夠難應付了,傅謙小鬼的捉弄更是從沒停止過,寧嫻所到之處尖叫連連,蛇的現身已成了家常便飯,幸好有春花這個驅蛇高手,自己才不至於神經崩潰。
除了這些個煩心事外,原本井井有條的府內事務開始變得雜亂起來,事事皆要她過問處置,成天在府裏奔波,一個下人來傳話就得趕過去,寧嫻真不明白,之前不是運作得好好的?怎麼現在好像什麼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婢子來傳話:“小姐,今日大少奶奶說讓所有女眷都去廳堂用膳。”
“知道了。”寧嫻剛從外麵回來,正在院中歇息,趴在石桌上歎了口氣,這個家表麵上說是自己做主,但古代講究長嫂如母,有些事還是得聽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