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褪去後的童年是灰色的，沒有親情的人生也要堅持活下去。可是，為什麼，我那麼努力，卻也沒能逃過命運？對不起，到最後，是我無法實現小時候同你的約定。
——《約定》
楔子
醫院，婦產科。
“請問誰是汪瀾的家屬？”護士小姐拿著病曆資料問。
坐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的袁譯聞聲立即站了起來，雖不明原因，但心裏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是。”
“嗯，麻煩你跟我來一下。”
護士小姐把袁譯領進了辦公室，袁譯忐忑地坐在一名主治醫生對麵，等待醫生發話。終於，在醫生翻看了幾次手裏的資料後，問，
“你是汪瀾的…”
“丈夫。”
“那你或是你的家族，裏麵有沒有癌症病史？”
“癌症？！”
聽見“癌症”二字，袁譯整個神經都繃緊了。
“不清楚…我的父母三年前因為車禍去世了，所以我對他們的身體狀況不是很清楚。”
“那你的妻子呢？”
“她，從小就是孤兒，沒有親人，一直在孤兒院長大。前幾年患過一次大病，但現在身體已經逐漸好了起來。”
說完後，袁譯的神情突然變得焦躁不安，他站起來，握住醫生的手，著急地問，
“醫生，求求你別繞彎了好嗎？快告訴我她們母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先生，你先別著急，坐下來聽我慢慢給你說。”
袁譯六神無主的慢慢坐了下來，迷茫的眼神看著醫生，等待著最後的“判決”。
“從產後檢查來看，母親指標合格，身體健康，暫無大礙。但是孩子，我們檢測出她體內帶有遺傳性原癌基因……”
“原癌基因？”
“其實每個人體內都還有原癌基因，隻是要看這個原癌基因什麼時候才被激活。你們孩子體內帶有的這種原癌基因很不穩定，病變的時間也捉摸不定。不過這隻是我們的一個初步診斷，具體結果等我們商議後再告知你。”
幾個月後，袁譯拿著醫院給出的最終檢查報告回到家裏，一進門，汪瀾就急忙迎了過去，
“結果怎麼樣，醫生說我們家小愛到底有沒有患病？”
袁譯知道這種事是瞞不過的，但他怎麼也張不開嘴，於是他隻有把檢查報告遞給汪瀾。汪瀾雙手顫抖地接過報告，兩眼驚恐地盯著最後的檢驗結果——帶有遺傳性原癌基因。
過了幾秒鍾，汪瀾發狂般抓著袁譯的衣服，如咆哮般地問，
“什麼叫‘遺傳性原癌基因’？！我們女兒怎麼會帶有‘遺傳性原癌基因’？！”。
“老婆，你冷靜點，聽我說。醫生說這種基因如果不是我們自身帶有，那麼可能就是我們的父母身上帶有，隻不過沒在我們身上顯現出來。說白了，就是我們父母身體裏的癌基因遺傳給了我們女兒。正由於原癌基因發生變異的時間不確定，所以發病期可能是五年後，也可能是十年後，也有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病。老婆，我們要振作起來，相信我們的女兒福大命大，一定會避過這一劫。”
袁譯的安慰，讓汪瀾像一個孩子般弱弱地點著頭，她手裏緊握著檢查報告，看著搖籃裏熟睡的袁愛，淚水在臉上肆意橫流。
晚上，汪瀾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老公，你睡了嗎？”
“沒有。”
“我，我想跟你商量一個事兒。”
“什麼事，你說吧。”
“我們去領養一個孩子吧。”
“領養孩子！為什麼？”袁譯轉過頭看著汪瀾不解地問。
“我擔心我們家小愛身體不好，以後長大了容易被其他小朋友欺負，我想去給小愛領養一個哥哥，這樣他就可以陪小愛玩，也可以幫忙照顧小愛。我不希望我們小愛的童年缺少歡樂，身體上的不足，我覺得已經很對不起她了，我不想讓她在其他地方再受到傷害。”
“可是，以我們現在這種經濟條件，很難承擔起兩個孩子的開銷，再加上小愛的病，醫藥費上可能是一個無底洞。我現在雖然是一個大學老師，但是我的工資養一個孩子，我們也許還能過上比較寬裕的生活，但是兩個…”
“兩個又怎麼不可以，我們可以在吃的、穿的方麵節省點，生活過得簡樸點無所謂，我隻想讓我們小愛能夠快樂，真的，老公，我求求你，答應我好嗎？”汪瀾近乎用乞求的語氣向袁譯說道。
看著汪瀾含淚苦求，袁譯心裏也不好過，他又何嚐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幸福快樂的成長，他怨自己不能在經濟上很好的滿足家庭的需要。他看著天花板沉思了很久，然後才下定決心說，
“好吧，我們去領養一個。”
汪瀾聽後，飽含淚水的眼裏溢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