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聽完之後笑得直不起腰來,“哈哈…哼哼……那他們以後生個女兒就叫媳婦……生個男孩就叫女婿嘍……這把我笑得……肚子都笑疼了……”
我跟陳妙也配合地假裝笑了起來。父親和高楠聽到我們吵鬧的聲音,也過來湊熱鬧。母親告訴了他們事情的原委,他們也都控製不住的大笑了起來,特別是高楠,都笑的在地上打滾了。
看到家裏這個情形,我跟陳妙倒是真的笑了,隻是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知道我們真正在笑什麼。
初二那天,我陪陳妙回了平城。在打開家門的那一刻,他父親衝出來就給了她一耳光,我緊張的把她護在了身後,“叔叔,她知道錯了,這不,她回來看您了麼?”
陳妙的父親一把扯開了我,“你是誰!?我不管你是誰!這是我陳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說話!”
陳妙的眼裏已經溢滿了憤怒和委屈的淚水。一個帥帥高高的男生拉住了她的父親,“陳叔,有話好說,陳妙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兒,禁不起打。”估計這就是沈鵬飛了,我的親哥哥。可是眼下的情況,完全不能放任我這樣胡思亂想。
在看到那個男生的一刹那,陳妙的臉色明顯變了,我知道她這一開口,肯定沒什麼好話,於是我急忙去捂她的嘴,但卻被她打開了。
“對不起!我打擾你們闔家團圓了!我祝你們新春快樂!”陳妙氣衝衝的說完便拉住了我的手,“高羚,我們走!”
陳妙父親一把把她扯了回來,“走,你往哪裏走!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說著,他就用手打了起來。我把陳妙護在了懷裏,幸好冬天穿的厚,陳妙父親打在我身上的聲音雖然大,但其實除了站不穩之外,倒也不是特別疼。
他們父女樣,一個躲在我懷裏,一個被阿飛拽著,嘴上可是一點都沒停下。到最後,一位尤能窺見年輕時的美麗影子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她用歉疚的語氣說道:“妙妙,先強,你們停下吧!我走,我本就不應該住在這裏。”
沈鵬飛心疼的看著他的母親說:“媽!您就別跟這兒添亂了,回屋去吧!”
媽?沈鵬飛叫那個女人媽?那她也就是我的親生母親了?天哪!雖然出發之前,我也做了很多心理準備,可是見到她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淚還是流出來了。我好想摸摸她的臉,她的頭發,她的手,摸摸那個生了我卻沒能養我的媽!
陳妙伸出手拭去了我臉上的淚水,我尷尬的別過臉去。
“阿飛,你跟我回屋一起收拾行李,我們這就走。”她的聲音無奈中又透露出堅定,眉毛還是早上剛畫過時的樣子,臉上雖有了一些皺紋,但是那副美人骨是不會隨時間的消逝而消逝的。她年輕時一定是美極了,我大概隻遺傳到了她的一半吧!
“走走走!這個也說走,那個也說走,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我就不能教訓教訓我的女兒了嗎!我打她那是愛她,是我還認她姓陳!合著我還錯了?!行行行!你們都走,都走,反正我一個人也習慣了,你們走吧!”陳妙的父親其實已經泄了氣,但他的字裏行間還是不大服氣。
我趁機插了話,“叔叔,我知道你愛你的女兒,但是她身體不好,確實也經不起你這樣打,有話我們坐下來說好不好?你也不要生氣了,陳妙是不聽話,不懂事,但那也是因為太愛你這個爸爸了,她也害怕失去你,你們父女倆有什麼誤會,今天就把話說開了,一家人大過年的都站在門口,也不好看是不是?”
我的親生母親,允許我暫時稱呼她為周姨吧!周姨讚許的看著我點了點頭,又勸了陳妙父親幾句話,才終於把這一大堆人帶進了屋。
陳妙還在扭捏著,我連哄帶騙,連拉帶扯的才把她弄進屋去。
那之後在平城的日子裏,雖然尷尬,但好歹他們一家人算是湊到了一個屋簷下,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誤解,不甘心都可以化解的。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說到底,都是為了一個愛字。既然從愛出發,也理當在愛結束。
隻是我心裏的愛又該如何是好呢?如果某天陳妙一家四口真的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了,那我呢?明明那是我的母親,我的哥哥,要不,就現在,我認了吧,說出來吧!然後我也加入他們的大家庭,多好!
但是我跟陳妙的感情怎麼辦呢?不管是我的親生母親,還是養父母,還有身為陳妙前男友的阿飛,以及陳妙父親,親情越多,我們麵對的阻力也就越大。想到這裏,我反而後悔當初勸她回家了,早知道就讓她那樣一走了之,然後就沒人可以管我們了。
可是這已經不可能了,她的家庭再次接受了她,而她接受她的家庭也隻是時間問題。
陳妙,對不起,我第一次懷疑了自己跟你說的永遠,說的一輩子。我好怕,這個懷疑從此就不會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