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我還是跟往常一樣倒在沙發上,但突然門鎖轉動了,我伸出頭就看到了陳妙。
我靜默的看著她,猜測著她的來意。
陳妙提著行李箱進到屋子裏來,環顧了一眼亂糟糟的房間和亂糟糟的我,忽然哭著撲過來趴在了我的身上,“高羚,高羚,對不起,我回來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一半驚訝一半厭惡的推開了她,“你瘋了?”
她在正午的陽光下拚命的搖著頭,“我沒有,我隻有你了,你別趕我走……”
我不耐煩的打斷了她,“陳妙!你TM別整天跟個神經病一樣瘋瘋癲癲的!當初是你自己一聲不吭的離開的,現在倒好,想回來就回來,你當我這兒是汽車旅館還是遊樂場!?少用你對付男人的那套來對付我!你以為你哭哭啼啼的裝可憐,我就能原諒你嗎!做夢吧你!你就是個賤人,從始至終從頭到尾的賤人!你滾!我不想看到你!你滾!”
陳妙卻像個孩子那樣哭得更大聲了,“我爸爸他跟周姨住在一起了,他死活不願分開,我求他,甚至罵了他,他都不離婚,他說我沒有良心,忤逆不孝,說他沒有我這麼不要臉的女兒,讓我滾……嗚嗚嗚嗚……”
我突然說不出話來。周琳,看來你找到了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也算是老天補償你了。可是,我的心裏卻好難受,好難受。我突然大叫一聲:“你TM的能不能別再哭了!”陳妙聞聲收斂了些。
她膽怯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從地板上靠過來摸著我的手,哽咽著說:“高羚,對不起,我知道你也很難過,我這樣哭你更心煩,但我就是控製不住,現在我隻有你了。”
我甩開了她冰冷的手,坐了起來,冷冷的說:“我沒有難過,他們怎麼樣幹我什麼事?你也一樣。”
“高羚!你還不明白嗎?現在我們擁有的隻有彼此了!你為什麼還要來傷害我?!如果這樣會讓你痛快些,那也就算了,可是你我都知道,你並不會!”
我閉上眼睛,使勁的揉搓著自己的頭發,短短的,硬硬的,甚至某些地方有些紮手。
半晌沉默之後,我終於開口說:“我累了,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吧,我要睡覺了。”
我從她身上跨過去,走進了臥室,反手把門甩了過去,但卻並沒有聽到“哢嚓”門合上的聲音,我回過頭,陳妙的臉盡在咫尺。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親了上來,我猛的推開她,她“砰”的一聲撞到了門上。
她臉上哭過的淚痕還沒幹,“我愛你。”
見我沒有回答,她又繼續說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到最後她甚至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
“SHUT UP!”我快步走向了她貼在門上的身體,雙手抱著她的頭,用我的嘴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陳妙瘋狂的回應著我,雙手把我的襯衫後背抓得起皺。
我們親吻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淚水混合著汗水在我們的臉上肆意流淌著,陽光穿透了一切黑暗的物質來到了我們身邊,把我們包圍了起來,又浸透了我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陳妙,我抱著你的時候,親吻你的時候,好像在抱著這世上的另一個我一樣。
你的孤獨,你的敏感,你的無理取鬧,這一刻好像都成為了我愛你的理由。我剛剛好像說了愛。
吻得累了之後,我們一起躺在了床上。陳妙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肩頭,“羚,我愛你。”
我側過身,撫摸著她濕潤的長發,在她的額頭輕戳了一下,“I LOVE YOU TOO.”
陳妙的眼睛裏閃著光,比窗外的太陽還要刺眼,“這一次,我會毫無保留。”
我點了點頭,“嗯,我也是。”
我們慢慢的褪去了彼此身上的衣服,莊重的像要完成一個儀式那樣。但是陳妙突然停了下來,她淺淺的笑著對我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猛的將她壓在了身下,“你以為沒有做那最後一步,你就還是冰清玉潔嗎?”
陳妙佯裝打我,“你什麼時候把這句話撿去的!好的不學,盡學壞的。”
後來,陳妙又悄悄地告訴我,“那句話我對鯊魚也講過。”
我懶懶的問道:“哪句話?”
“裝什麼裝,就小可說的那句。”
“那你還說我學壞,明明是你這個師傅帶的。”
“好徒弟,既然你這麼聽師傅的話,就快去廚房給師傅做點吃的來,師傅餓壞了。”
“不去。”
“你再說一次?”
“我去啦!煩人精!”
“你還紅顏禍水叻!”
“你再說一次?看我不封了你的嘴!”
屋子裏回蕩著一片嘻嘻哈哈的聲音。
多麼美好的夏天,多麼美好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