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大將軍和劉家大小姐的洞房花燭夜裏,新娘子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靜靜的等待著新郎的到來。
可是她知道,縱然自己頂著大紅的蓋頭一晚上,也等不到和自己和合歡酒的人。
流瑛說過,她會娶她。
但是,她也答應了青泓世子,不過洞房夜。這是他對自己心愛的姑娘唯一的一點要求。
不過洞房花燭夜。
因為,他固執而又偏執的,不想她和任何人過洞房花燭夜,女性也不可以。劉椿兒沒有反對,在流瑛抱歉的提出之後,她毫不猶豫就點頭了。
本來就是一紙荒唐的婚禮,她還能有什麼要求。
在外人麵前,她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鎮國大將軍夫人。在內人麵前,她隻是個可憐人。
流瑛有些歉意,她依舊穿著大紅的喜袍,錦繡金蟒盤旋至胸口。仰躺在世子府的屋頂之上,在數九寒冬之際,數著星星。
邊上有一人相陪,是去了易容的溫尋。流瑛也恢複了真容。兩個人都是天人之姿。
“我的婚酒。”流瑛遞給溫尋一壇酒,嘴角微勾,有無奈和玩笑。
溫尋沒有說話,他默默地接過,猛灌了一口,然後發了瘋一般的,翻身將流瑛壓在身下。唇瓣相對,將口中溫熱了的酒,渡給了流瑛。
有些嗆,有些烈,好辣好辣。餘味很是甘冽,帶著股子先苦後甜的大徹大悟。明重皇帝陛下給的酒,真是好酒。
“還要嗎?”溫尋眨著那雙好看的過分的眼睛,問道。
流瑛一笑,眼尾向上挑了一下,有挑釁,“要。”為什麼不要,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嗎?
一小壇酒,就這樣一口一口由著溫尋渡給了流瑛。
“溫尋。”流瑛小臉已經微紅,眼中似有水汽,嫵媚又勾人。
“嗯。”他依舊撐在她的身上,一隻手,撫過她的輪廓。
“不要這樣。”流瑛說,“不要這樣,試圖在我身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西閣裏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溫尋仿佛受到了重擊,他忽地就收回了手,流瑛嘴角微勾,眼中帶了兩分涼薄:“這張臉,我這一生,不論活多久,都是這張臉了。”她低笑:“我已經露出過真容了,天下人都會知道了,緒流瑛複活了,她長我這個樣子。”流瑛眉眼彎彎,但是她的眉心根本就沒有放鬆下來,這不是一個真誠的笑意。
“你說,當初,如果我沒有阻止你殺了明樾,是不是,我們也不用活這麼久。三境山,太難進了。那個地方,就是個煉獄。”給了她們永恒的生命,卻沒有給他們一個好的生活。
在地獄裏煎熬著,死不了,活不了。
“你想起了很多。”溫尋眼底的星光不見,至餘一片陰霾。
“很多很多,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宗嵐的事情,我已經全部都記起來了,還有寧賦,一點都不差。潮鴿的一切,也都差不多。死地的人,應該也全了。可是你,溫尋,我記得並不多。”流瑛眼睛盯著溫尋,她的眼光帶著審視,十分銳利。
“記不記得都不重要,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他不管那些東西,他才不管,他一定要跟她在一起。她們天生是在一起的。
“你身臨險境的時候我不在,我瀕死的時候也沒有你,可能,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吧。”流瑛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