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禦書房的密室,令狐靖麟顯得很疲憊,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候在殿裏的太監宮女更不敢上前打擾他。
幸好沒多久令狐靖毅也從密室走出來,他揮手遣退太監宮女,自己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令狐靖麟閉目養神的模樣。
突然覺得,不過一年多的光景,九哥好像蒼老了許多,再也不是年少時意氣風發的模樣,俊秀的眉宇間總是充滿哀愁。
令狐靖麟自然沒有睡著,他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緩了良久後問:“十三,後悔嗎?”
令狐靖毅知道九哥問的是殺了父皇後悔?坐上皇位後悔嗎?
說不後悔是假的,不過他悔的卻是坐上這個位置,不居高位,不知其重,這個位置小時候他也曾幻想坐在這裏會是什麼滋味,可如今卻覺得這裏根本不適合他。
想了半天他才吐出一句:“有點。”
十三的性格他是最清楚,令狐靖麟知道十三不想被皇位束縛,甚至也不想看見自己以後的孩子為爭奪皇位手足相殘。
便輕輕一笑道:“你五哥,令狐靖誠留有一子,你若願意可以把孩子接進宮中,精心培養十五年後你便可抽手了。”
令狐靖毅眼眸閃亮,笑了笑:“這樣也好,這個位置本來就不該屬於我,你不要,給他們也好。”
兩人又陷入一陣沉默,令狐靖麟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勸道:“十三,以後好好生活,莫負了相愛之人,雲遊也好,隱居也好,找個人攜手,生一堆小娃娃,這樣的生活才是神仙眷侶,九哥這輩子唯一的缺憾,沒能留下一兒半女。”
令狐靖毅自然聽得懂這話中含義,如今雲驚天下落已經問出來,令狐靖麟定是要親自與雲驚天決議生死。
此去十有八九無法生還,若有個一兒半女留下,安佑笙還能活下來,可如今他們沒有孩子,他死了,安佑笙根本不會獨活。
愛一個人自然是希望她過的更好,如果可以,令狐靖麟也不希望安佑笙年紀輕輕隨自己下地獄。
不過……這世間就是如此殘酷充滿遺憾。
臨別前最後一刻,令狐靖毅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流著淚擁抱令狐靖麟:“九哥,來生還要做一輩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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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佑笙感覺這一覺睡的很踏實,睜開眼,令狐靖麟坐在床邊寵溺的看著她,見她醒了含笑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小懶豬,越來越貪睡了。”
安佑笙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日上三竿,的確睡過頭了,便有些羞愧回吻過去問:“你幾時醒的?”
令狐靖麟笑著揉她頭發:“醒了一會了,快起來穿衣服收拾一下,今天要出遠門。”
安佑笙接過衣服穿上:“去哪裏啊?”
令狐靖麟背對她,眸色有些幽暗:“已經找到雲驚天的下落,我們即刻出發去追捕。”
聞言,安佑笙的笑僵在臉上片刻,心裏自嘲,這麼快就到期限了嗎?
很快她又恢複如常,仿佛他們就隻是出趟遠門看望一個尋常親戚一般,她帶著淺淺的笑容,耍賴似得穿好衣服就趴在他背上,撒嬌問:“路遠不遠?好不好走?要是過於崎嶇,你可要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