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魯是個莽漢子,哪裏懂得察罕這位儒將的話外之音,愣頭愣腦地問道:“將軍,三月關打仗啥事?”
察罕自是不會跟他一般見識,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關,明天或可就見分曉了。”
這回他不等巴魯開口,又問道:“忠勇王爺這麼急著召本將回來,隻是不知現在安陽城的戰事如何了?”
“安陽城到現在還沒打下來,不過紅巾軍損兵折將,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可是直到昨日黑水軍也加入進去,你也知道那幫家夥打起仗來不要命,手裏的武器又犀利,十萬精兵也吃不下他們。”巴魯摸了摸腦袋苦著臉道。
伯顏和布諾的兩路兵馬加起來已經超過達到十三萬,除去這幾戰折損的兵馬之外還有十萬有餘,而安陽城中的紅巾軍就足有近二十萬人,雖然這裏麵有不少老弱婦嬬,可是精壯之士差不多也有十萬,再加上黑水軍的五萬精銳,雙方的戰力相差不大。
“黑水軍?”察罕聞言眉頭一皺,誰都知道黑水軍的戰力強橫不在蒙古鐵騎之下,而裝備又超前,他當年屢次在張翠山的手中吃癟,伯顏雖然厲害,但打不來安陽城也不足為奇。
“義父,戰況怎麼樣了?”察罕趕到蒙古軍大營的時候,天色已暗,他顧不得休息,命幾員副將安置大軍,自己隨即到伯顏處報到,另外就是商議軍情。
“我兒來的好!”伯顏見察罕到了老眼中劃過一道精光,這幾日他殫精竭慮,卻是始終奈何不得黑水軍,原本有些花白的頭發這回竟是全白了。
這一戰可謂是蒙古軍的精銳盡出,如果不能速勝的話必將動搖國本,而自己在朝中的話語權也會大大降低,是以他對這一戰極是在乎。
而盟軍方麵就沒有這麼大的壓力了,若是守不住安陽城,黑水軍盡可退回山東六府之地,而紅巾軍雖然失了大本營,但是韓山童創業之初本就是一無根浮萍,隨遇而安,走到哪算哪,安陽城對他來講也算不了什麼。
伯顏在這裏大倒苦水,聽得察罕竟是一陣心酸,義父終究是老了,乍看上去就一囉囉嗦嗦的糟老頭子,哪裏還有當年的戰神風姿?
“現在為父也是束手無策,除非拿戰士們的命去填,可是安陽城現在守備森嚴,怕是投進去七、八萬士兵也未必能拿下來!”伯顏的根底就是軍部,士兵折損太多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兒有一計,或可一用。”伯顏還要絮絮叨叨,察罕忽地抬起頭來,他的聲音裏透著一股異樣。
“我兒有何計策?”察罕的一身本領皆是伯顏所授,現在老師都沒招了,難道弟子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不成?是以伯顏的情緒並未有什麼波動,隻是象征性地問一句罷了。
察罕附耳在伯顏的近前低聲幾句,聽得老軍頭頓時眉開眼笑,一張老臉就像盛開的菊花,嘴角都快抽搐到耳根了。
“兵法之道本無定勢,運用全在存乎於心,察罕,在戰術上你已經超過為父了~”伯顏欣慰地看著察罕,擊節讚歎。
???
次日一早,蒙古軍出動兩個萬人隊,由英霸和布諾二人所率,朝著安陽城東和城西兩處展開猛烈攻擊。
造價高昂的土炮也被請了出來,炮彈不要錢似的朝著城頭上猛地轟擊。
“可惜咱們這次來得勿忙沒帶多少火炮,要不然豈能容韃子如此猖狂?”程峰站在城頭上看蒙古軍大舉進攻,恨得鋼牙咬得格格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