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的臣子們都不幹淨,做君王的亦是臉上無光,在場諸人雖然個個位高權重,但是卻也知道,這個帝國真正做主的還是皇帝陛下,可是不管怎麼處理,還得看親政之後的妥歡的意思。
“你們認為該怎麼辦?”妥歡雖然像是在問四人,但實際上眼睛卻隻盯著張翠山一個。
“現在已經處於重整朝綱的重要階段,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就要看陛下的決心了。這幫蛀蟲敗壞整個官場的風氣,如果不從嚴處理,情況還會繼續惡化下去,依臣看,隻要查有實據,數額不管多少一律嚴懲,絕不姑息!”張翠山的態度極為堅決,一如既往的鐵腕政策。
“再查下去朝堂上就沒什麼官了,整個官場怎麼運行?”燕赤木恨烏及屋,他對張翠山恨得要死,隻要逮著一線機會就會反擊,是以當場反對張翠山。
“這個好辦,開科舉,選有才有德之士再建朝廷有什麼不好?燕王是怕自己的根基不保吧?”張翠山一聲冷笑。
“全盤嚴查的話對朝廷的動蕩太大,依臣看還是大懲小戒,隻誅首惡,餘者口頭警告,以震懾為主!”脫脫的態度是到此為止,隻殺幾個帶頭的,犯事不大的不予深究。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中堂大人可是深諳孔聖人的中庸之道啊!照你的說法好大這幹脆就別去調查什麼人了,開什麼新政,幹脆直接取消得了!”張翠山看不慣脫脫的猶豫不決,出言反對。
“我兒認為對首惡該如何懲處?”一直悶聲不發言的伯顏也開口了。
“這些既得利益者損害的是民眾的利益,道德淪喪、理性缺失,社會的治安、風氣越來越差,是誰的責任?民不聊生就是這幫畜生搞的,既是如此,那麼就要在公共場合公開審理這幫蛀蟲,平息民憤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陽光下把這些罪惡公開,該殺就殺,該抄家就抄家,必須按照大家的意思去辦!”張翠山認為這個社會的主流是百姓,殊不知此舉卻是犯了皇帝妥歡的忌諱。
張翠山是站在老百姓的立場上說話的,他雖然也算是朝廷中的一員,可是對現有的官場製度可謂是深惡痛絕,有本事的人上不去,沒本事的卻能靠關係居於高位,隨自己的心意拍腦袋做出重大決定、權錢交易、賣官買官的醜陋勾當層出不窮,權力膨脹、權力私肥現象必須杜絕。
可是單憑抓幾個人根本改變不了這種腐敗問題,應該從造成這種腐敗行為的原因著手!為什麼會腐敗,就是權力不受限製,官官相護,如果沒有真正的權力限製,哪怕是本性清廉之人,在這個大染缸裏呆得久了也一樣會變質。
“安卿,商會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妥歡被他們的爭論搞得有些焦頭爛額,轉移了一個話題。
“回陛下,臣已經派人去請濟南商會的元老級人物於洋來親自主持建立商會,這會兒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隻要人一至,商會立即開啟,到時候還請皇上蒞臨開個好采頭!”張翠山說這話的時候帶上了一絲笑意,止貪方麵開展得並不順利,可是興商卻是一帆風順。
“嗯,商會的興旺關聯到整個帝國經濟的興衰,這事交給你朕放心!”妥歡眼神頗為複雜地看了張翠山一眼,隻可惜,張翠山正盯著手裏的一堆資料,壓根沒注意到。
“今逢亂世,朕雖然一心想中興我大蒙古帝國卻也深感有心無力,脫脫說得對,朝廷確實經不起太大的震蕩了,呆會兒上朝之後就依他剛才的主意去辦吧,大懲小戒,若是有認錯態度好的,交出髒銀,許其致仕,就不要趕盡殺絕了。”妥歡到最後還是站在了脫脫一邊,張翠山心下一黯,默然無語。
朝會開得晚,大臣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在朝堂之上一陣竊竊私語,直到張翠山到了朝堂,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