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頓又道:“樞密使大人被刺,說不定是黑水軍幹的也不一定呢。”
伯顏曾經下過禁口令,誰也不許向張翠山透露出他之前的身份,以免記憶覺醒,而且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是以大家明知黑水軍不會刺殺張翠山,燕赤木也敢拿這個說事。
“黑水軍就算是暗殺也隻會找忠勇王、燕王、察罕將軍這等軍中頭領,怎會找到我一個樞密使頭上,我可是文職呀?”張翠山為自己申辯。
“樞密使大人上任伊始就大刀闊斧,經你手辦下的官員怕是不下三十餘人吧?閣下年輕有為,又身居要職,鋒芒畢露,又是個文武全才,假以時日必成叛軍大患,黑水軍找上你也不足為奇。”燕赤木深知張翠山對自己和黑水軍的關係還蒙在鼓裏,幹脆把髒水潑到黑水軍的頭上。
朝堂上下一陣騷亂,誰也沒有想到燕赤木還會來這麼一出,伯顏本來是為了保護張翠山不受其他人攻擊,哪知這次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也罷,就算你說的有理。”張翠山雖是覺得眾人的表情有些奇怪,卻也並非束手無策,來之前作了那麼多調查取證,碰上這點困難算啥,心理素質那是相當的強。
“那此事不妨就暫擱一邊,工部侍郎曾怡失職,遺失了十五柄破山弩,朕就削去你的爵位和官職,家產充公, 貶為庶民!”妥歡最主要的目的是奪權,他也不想著將事件無限擴大化,隻懲曾怡掌控工部也就足夠了。
“陛下且慢,微臣還有話要講!”張翠山擺手止住妥歡,沉聲道:“就算微臣被刺一事是黑水軍所為,可京師重地豈容叛軍隨意進出,還帶著自製的犀利武器,城門防守是哪個負責的?”張翠山心下早有算計,扳倒工部隻是個開始罷了,既然燕赤木不知好歹,那就把他的羽翼都給撥了。
“這個問題應該由大都府尹來回答。”察罕非常知趣地回答了一句,大都府尹亦是刑部之人,份屬燕王一係。
“傳陳通!”妥歡這才醒悟到好戲還沒有結束,當下傳了陳知府來問話。
陳知府本來沒有上朝的資格,可是這回是皇帝親宣,這才進了朝堂,可惜不是好事。
“陳通,你這個知府是怎麼當的?連賊人進了大都你都毫不知情,樞密使大人被刺你可要負首要責任!”還沒等妥歡問話,燕赤木就大聲斥罵陳通,一邊說著還低頭猛使眼色,他站的角度特殊,竟是無人發現異狀。
“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陳通事先並不知情,哪裏能在瞬間領悟到燕赤木的意思。
“不知道就對了,陳知府瀆職,請皇上降罪!”令狐政亦是在一旁幫腔,犧牲一個陳知府也算不是什麼,起碼能保住自己的官位。
“果然是個庸官,陛下,糾察院亦曾對陳通作過調查,這裏是罪證,還請過目。”張翠山又從袖裏取出一摞資料,內容盡是陳通的不法之事。
“殺良冒功;索要賄金;縱子行凶;結黨營私???該死,簡直是該死!來人呀,將陳通推出去砍了!”妥歡看了罪證之後氣憤不已,這上麵有好幾條死罪,當下就要判陳通斬立決。
“皇上息怒,微臣還有一問。”張翠山一看妥歡火了,正中他的下懷,幹脆又加上一把油:“我堂堂大蒙古帝國的官員就是這種德性麼?是哪個瞎了眼的狗東西提拔了這種庸官?臣請皇帝陛下撤查!”
“糟糕!上了這小子的當了,他的目標是刑部!”燕赤木臉色瞬間變了,慘白無比,張翠山一開始拿破山弩說事,他隻想著搪塞過去,哪裏會想到一環套一環,竟是直指刑部,要知道陳通可是他和令狐政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回可是再也抵賴不過去了。
令狐政的冷汗也順著腦門流了下來,眼中流露出一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