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顏隻是出了個點子,甚至還沒有說破,可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提示,五萬多黑水軍全力守衛的聊城府就被攻破了。
說白了也很簡單,察罕隻是派出一隊土木兵順著城牆挖了一條地道,聊城府被大水泡了幾天,泥土已鬆,挖起地道來自是事半功倍。
黑水軍一方連克蒙古軍數番攻勢,齊齊鬆了口氣,田豐頗為頭疼地歎道:“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這些日子眾人被蒙古軍的各種攻略搞得焦頭爛額。
“韃子如今黔驢技窮,聊城府現在應該是沒事了。”李善長微微一笑,安慰眾人道。
“我黑水軍三大軍師聯手之下哪裏還有什麼對手?”張翠山也難得跟大家打趣。
“要我說啊,還是大帥與各位將軍勇武,韃子這才無計可施。”李善長不敢居功,又把功勞往武將這邊推。
“不對,韃子怕是還有後手!”劉伯溫心思最是縝密,第一個反映過來。
眾人問是何故,劉伯溫無複之前的斯文,略帶焦急地道:“韃子趁著大家放鬆警惕,肯定還有更厲害的後招,察罕這個人堅忍不拔,斷無就此打住的可能,火攻、水攻失利,這次怕是要改成渾水摸魚,不好,韃子這是要土攻!”
劉伯溫的聲音淒厲而嘶啞,仿佛是為了印證他這番話似的,城內的大街上忽地發出一陣驚呼:“不好啦,快逃啊,韃子攻到城裏來啦!”
城守府的眾人霍地起身朝著外邊急奔,張翠山聽到地底一陣劇烈顫抖,蒙古軍從地下鑽了出來,扔掉鐵鏟舉起長刀迅速殺向城門,守城的黑水軍猝不及防,被殺得大敗虧輸,蒙古軍打開城門,但見數之不盡的蒙古騎兵手持彎刀殺了進來。
郭子興見蒙古軍橫衝直撞,頓時怒不可遏,迎著騎兵大踏步衝過去,腳下重重一跺,一柄鐵槍飛上半空,伸手接住之後就是一番猛刺。
“受死吧!”程峰緊跟著也衝了上去,他沒有帶鬼頭刀,一掌劈飛一名蒙古軍之後奪了把彎刀,率先朝著蒙古騎兵殺去。
刀光閃處,兩個騎兵被他一刀分成了四截,飛身躍到馬上,迎向蒙古騎兵,可是大軍如潮水,任憑他功夫高強卻是阻不住上萬的騎兵衝擊,施即被衝散。
蒙古騎兵衝入黑水軍步兵之中一陣砍殺,慘叫聲不絕於耳。
張翠山麵色一變,撩開衣襟就要取出輪回槍上去拚命,衣袖忽地一緊,回頭望去竟是被劉伯溫給拉住了:“大帥,平原地帶和數萬鐵騎對抗贏麵不大,北門已被韃子占領,快下令從南門撤軍吧!”
“先生所言有理,若水,護送幾位先生從南門撤離。”張翠山也意識到現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高聲喝了一句,周若水、馬強帶著兩百多名護衛擁著劉伯溫、李善長等人朝著南城方向而去,張翠山咬了咬牙卻是朝著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就這麼離開,他不甘心。
剛拐了一道彎,就見幾名騎兵揮舞著彎刀殺至,他也不躲閃,任由三把彎刀砍來,手裏的輪回槍當棍子掄了過去,眼見就要砍中黑水軍的頭號人物大功在即,那三名飛鷹鐵騎心下一喜,哪知張翠山毫發無損,忽覺腦袋一陣劇痛,已是被輪回槍砸得腦漿迸裂。
黑水軍雖然遭到意外的襲擊,但是久經戰場的老兵們還是組織起人手,或三或五,以箭矢、長槍迅速穩住陣型,和蒙古軍展開對抗。
張翠山奔出不遠,就看到幾十名騎兵圍著數名特種營戰士鬥個不休,
他怒喝一聲,高舉銀槍,身形一閃,飛奔而前,一人一槍衝了過去。
外圍的幾名騎兵抽出狼牙棒狂砸,張翠山信手格開,再以更快的速度挑向對手的喉嚨,三名蒙古騎兵手裏的狼牙棒尚未遞出就已氣絕當場。
他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縱橫上下,所向披靡,隻攻不守,亦是無一合之敵,但見槍影掠過,蒙古軍丘八一個個不停倒下。
被圍的幾個特種營丘八堅持了小半個時辰累得都快崩潰了,本以為今日必死,哪知大帥危急之際殺至,有了活命的希望,頓時士氣大振,張翠山命他們騎著繳來的戰馬從南門撤軍,說罷又朝著另一處小戰場殺去。
察罕這一次也是發了狠,親率數千飛鷹鐵騎從北門殺入,黑水軍雖然戰力不俗,但倉促之間卻是不敵蒙古軍精銳,被殺得節節敗退。
王士誠和郭子興此時也彙攏了百餘名士兵,但甫遇飛鷹鐵騎卻一觸即潰,幾名將領雖是不凡,卻又不是察罕和布諾的對手,胡威更是在亂軍之中被布諾一槊刺死。
唐文超殺得眼紅,力戰不退,劉福通強拖著他朝南門逃去。
程峰和張翠山兩大高手拚殺了半個多時辰這才勉強穩住陣腳,黑水軍在兩大主將的拚力衝殺之下越聚越多,終於和察罕以及布諾的主力部隊遇上了。
“程大哥,現在有多少兄弟殺出去了?”張翠山一槍刺死一名蒙古騎兵,回頭問道。
“差不多有三萬人了,大帥,咱們也退吧?”眼見敵軍越來越多,程峰殺得有些脫力,
“再等一等!”張翠山不想放棄一個人,此時看到察罕率軍殺來,發一聲喊,挺著輪回槍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