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千餘人馬俱是輕騎兵,沿路又設了不少障礙,迫得脫脫的大軍展不開手腳,半日之後就到了聊城府。
而脫脫大軍不斷清路、填坑,一路上小心翼翼,行軍速度無比緩慢,直到第二日下午才趕到聊城,丘八一路勞作,士氣大減,脫脫無奈,隻得在城外三十裏外紮下大營。
“張兄弟,黑水軍都到了麼?”望著黑壓壓不下三萬人馬的大軍,韓山童心生羨慕,雖然經過數場惡戰,但個個精神抖擻,毫無疲態,殊不知這對特種營的丘八來講隻不過是訓練的一半科目罷了,離極限還差得遠呢。
“雖然不算傾巢而出,但精銳差不多也都在此了。”張翠山也對黑水軍的狀態非常滿意。
“韃子屯兵在城外三十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會攻城,這場仗該怎麼打,還請大當家的示下!”程峰進城將丘八安頓下之後也顧不得休息,向張翠山請示道。
“城防上再加上一隊人手以防韃子夜裏攻城,明天軍師也該到了,看看他有什麼奇謀。”張翠山主要是以防禦為主,在謀略方麵還是寄希望於將要到來的劉伯溫。
“大哥,能再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劉福通醒來後已經到了聊城府,聽關能說是被張翠山救下,趕緊跑了過來。
“兄弟,我聽說你這次作戰勇猛,機變百出,保得韓大哥和杜軍師逃了出來,真是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啊!”張翠山欣慰地看著這個小胖子,軍旅生活,讓他成熟了不少。
“哪裏?這還不是跟你學的嘛!”劉福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憨地笑了。
“你身上有傷,好好休息一陣,明天韃子怕是要大舉攻城,到時候待大哥好好地為你出一口氣。”看到劉福通的繃帶滲出鮮血,張翠山趕緊讓他下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唐文超帶著一萬步兵護著軍師劉伯溫就趕到了聊城,張翠山早在後城外等候多時,一把拉住劉伯溫的手,沉聲道:“伯溫呐,我可把你給盼來了。”
劉伯溫點了點頭,給張翠山見了一禮這才開口道:“之前的事伯溫也略有所知,大當家數百裏奔襲,打退韃子的先鋒,真是勇貫三軍,當世豪傑!”
“我記得你一向不會拍馬屁的,莫不是濟寧府有什麼難處了?”劉伯溫自視清高,很少會說別人的好話,張翠山聽了受用無比,竟是破開荒地開起了玩笑。
“濟寧倒是沒事,不過依屬下看聊城的形式不容樂觀,脫脫對明王誌在必得,今天怕是要有一場惡戰!”
“不急,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飯菜,咱們邊吃邊聊。”張翠山見了劉伯溫心情大好,二人並肩進了城。
永年大戰之後蒙古軍還有四萬五千餘人,損失不大,一隊蒙古軍推著笨重的投石機緩緩前行,脫脫麵色沉重,皺著眉頭打馬前行。
燕赤木臉上貼了一塊黑膠,醫者說這傷口不容易恢複,縱是傷愈隻怕也會留下疤痕,老爺們多道疤本來也算不了什麼,可是張翠山那一把掌帶給他的卻是莫大的恥辱。
他也不再跟脫脫插渾打趣,跟個悶葫蘆似地一言不發,低頭隻顧趕路。
三軍齊至,脫脫任命鄭恩為先鋒發起了進攻。
張翠山和劉伯溫等人商議之後,萬餘大軍出了城,派出唐文超迎戰。
唐文超自從跟了張翠山之後還是首次參加這種大戰,頓個人興奮無比,揮動虎頭雙鉤打馬上前,盯著鄭恩看個不停。
鄭恩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怒道:“你瞅啥?”
“我看你是個漢人呐,怎地跟了韃子混?該不是老爹死了之後隨老媽改嫁過去的吧?”唐文超的嘴損,拐著彎地罵人認賊作父。
“小兒休逞口舌之利,看本將一槍挑了你!”鄭恩聞言大怒,亮銀槍一挺朝唐文超刺去。
唐文超不慌不亂地抽出雙鉤架住亮銀槍,嘻皮笑臉地道:“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你著個什麼急呢也不報個名號上來就打?”
“報你個頭!”鄭恩被激出了真火,抽出長槍,又刺了過去。
唐文超閃身避開,揮舞著雙鉤開始還擊。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唐文超的兵器在戰場上並不占優,可是他腦子活,和鄭恩鬥了三十餘合不分勝負之後,一催戰馬猛地加速,鄭恩不知是計,提馬追上,唐文超猛地一勒戰馬,二馬交錯之後,一鉤擋住亮銀槍,另一隻鉤迅雷不及掩耳地削在鄭恩的馬頭上。
戰馬尚不及發出一聲哀鳴整個腦袋就掉在了地上,鄭恩大驚失色,一個縱身跳開,灰溜溜地敗回本陣。
唐文超也不追趕,耀武揚威地在陣前喊了起來:“有哪個不開眼的還敢再來,爺爺保證不打死你,隻不過要把馬頭砍了回去煲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