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一旦傳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還請明王嚴懲凶手!”杜遵道也不是省油的燈,又把皮球踢回。
這件事韓山童也有份,他當然不會去查,不過裝裝樣子還是會的,輕哼一聲:“此事本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定不能饒過這害群之馬!”
“那陳標的事????”劉福通對四府之事點到為止,又重提前事。
“軍師啊!陳標在永年城頗有賢名,而咱們紅巾軍的兵源又多是貧民,韃子無道百姓吃不上飯,這才加入義軍起事反元,老百姓是咱們的根基,萬萬不可忽視啊!”韓山童苦口婆心地勸起杜遵道來。
連韓山童都轉了風向,杜遵道自覺孤掌難鳴,猶豫了半晌才道:“好吧,衝著明王和劉將軍的麵子,此事就算揭過了。”
杜遵道心裏清楚得很,若是不答應的話,劉福通怕是要將四府之慘案追查到底,雖然還不甘心,卻也唯有妥協一途。
陳標帶著一家老小,懷裏揣著劉福通寫給張翠山的推薦信趕赴濟南,哪知剛出了永年城,不遠處的一座涼亭裏就有一人迎了上來。
“為了跟陳掌櫃的賠個不是,杜某早在此地恭候多時了。”來人正是杜遵道,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陳標在百姓口裏的呼聲甚高,韓山童愛惜名聲禁止自己出手,可人有人道、狗有狗道,杜遵道自負機變百出,壞水多的是。
“不敢當啊軍師大人!”陳標嚇了一跳,杜遵道這個人渣害得自己散盡家財還不算,全家還在鬼門關兜了一圈,若非劉將軍仗義相救,怕是連命也保不住。
“先生幹了這碗酒,咱們往日的恩怨就一筆勾消,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杜某過我的獨木橋,再不相往來,如何?”杜遵道一臉笑意,遞過一個海碗。
陳標心下疑惑,哪裏肯信,接過碗後遲遲不飲,杜遵道手一揮,立時就有四名全副披掛的甲士把陳標給圍了起來,大有一副你不喝就灌你的架勢。
“陳掌櫃的無須多心,杜某既然在明王麵前答應了不再為難你,自是說話算話,且飲了此碗長命湯吧。”
甲士凶神惡煞般刀出半鞘,陳標雖是剛烈之人,卻是過了那個年紀,看了身後的妻兒一眼,心情複雜。
想到家產被奪,背井離鄉,如今又遭此小人脅迫,陳標不由悲從中來,酒未入腸,卻是鼻子一酸,兩行清淚滾滾而落。
“喝啊!”一個丘八等得不耐煩,大聲喝斥。
陳標端起海碗,一飲而盡。
“陳掌櫃果然海量,咱們就此告辭!”杜遵道盯著陳標喝完了特製的酒,心也放下大半,翻身上馬。
陳標沒想到杜遵道會如此輕易放過自己,一時呆呆地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丘八嘿嘿一笑,不懷好意地問道:“這碗送行酒滋味如何?”
陳標黯然無語。
“怎麼,還想續杯,再來一碗不成?”丘八自是知道這酒是加過料的,沒有收到預期的反映,自是不會甘心。
“實話告訴你吧,你方才喝下去的可是寶貝,我珍藏了快二十年了。”
“是麼?”陳標誤以為是二十年的藏酒。
“是軍爺藏了二十年的童子尿,還熱乎著呢!軍師說了這碗加料酒份量足,保你三天不用進食!”丘八說罷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噗!”陳標不堪受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隻覺一陣天眩地轉,撲嗵一聲倒地不起。
“夫君!”
“爹爹!”
陳標的妻兒大驚失色,齊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