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在下之愚見,將軍當從長計議,韓山童軍一戰即被剿滅,眼下火候未到,而蒙古鐵騎戰力甲於天下,將軍卻隻擁一府之力???”劉伯溫並沒有把話講明,可語氣中分明帶著一絲置疑。
“也罷,是張某心急了,此事以後再議也不遲。”見劉伯溫左右而言他,張翠山也沒辦法,不過他也不急,既然知道了這個大才隱在總督府,到時候重點‘照顧’一下就是。
張翠山話音剛落,忽地聽到營帳外一陣馬嘶聲,緊跟著有人發出一聲慘叫。
“發生了什麼事?”張翠山也顧不得跟劉伯溫打聲招呼,一個箭步跑了出去。
隻見大營裏一匹高頭戰馬狂奔不止,座騎上已是空空如也,騎者的左腳被別在馬蹬裏拖行,慘叫不停。
後麵有幾個騎兵拚命打馬追趕著,可是前麵的馬受了驚奔行愈疾,丘八們怕用絆馬索傷了袍澤,一時之間束手無策。
說時遲那時快,張翠山緊跑幾步,驀地騰空在後麵的匹馬上微一借力,一個前空翻就穩穩地落在了驚馬的座上,單手一撈僵繩,那戰馬受此巨力人立而起,前進之勢受阻,不安分的蹄子在原地一陣亂蹬。
騎兵得救,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仰天一躺,不停地喘著粗氣。
醫者也被傳喚了過來,好在戴著頭盔,雖然在地上被拖行了數裏,卻也隻是些皮肉傷,左腳崴了正個骨就沒事。
張翠山輕撫馬頭,好不容易才讓其情緒恢複, 眾丘八這才趕到,接過馬僵。
“怎麼回事?”張翠山黑著臉問。
“回統領,新招來的騎兵操作不慎,在馬鞍子上多加了一個座墊,驚了戰馬!”
“誰讓他加座墊的,我不是說過不許亂添東西麼?”張翠山尤重騎兵訓練,甚至連馬鞭都規定不準用鮮豔的。
那新來的丘八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算緩過勁來,一瘸一拐地上來請罪:“屬下今年是本命年,為了辟邪加了個紅色的座墊,請統領大人恕罪!”
“王士誠,我問你,騎兵不按程序訓練,該當何罪?”王士誠本來就是府衛營的老人,鄭氏兄弟被滅之後跟了張翠山,擅長騎術,被委任為騎兵隊長。
“杖責三十,另外終生不得再入騎兵隊伍。”王士誠也知道這是個意外,可是身為負責人,也不能置身事外。
“另外屬下身為騎兵隊長,監管不力,願同罪!”王士誠又主動向張翠山請罪。
“此人身上有傷,等傷好了再行刑,你去中軍那裏領刑吧!”治軍首重軍紀,張翠山雖是愛惜士兵,卻也不容情。
“多謝統領。”王士誠低著頭領杖責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裏人?”張翠山並未離開,問起那個受傷的丘八。
“小人名叫李光浩,濟南人。”
“騎兵是一支隊伍的王牌,本將不能容許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從今以後你不得再入騎兵營,你可服氣?”
“服氣!絕對服氣,屬下今天本以為必死無疑,能揀回一條命,以後的日子都是賺得了,隻要沒被開除軍藉就成,要不然回家準被俺爹打斷兩條腿!”
原來是個渾人,若不然也不會這麼沒記性。張翠山苦笑一聲,隻要丘八們沒有抵觸情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