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信手將插在地上的輪回槍取出,很沒形象地朝著土堆上隨意一坐,和二將聊了起來:“怎麼,我就不能來麼?”
巴特雙眼呆若木雞,對張翠山的話置若罔聞,半晌之後才嗑嗑巴巴地連聲否定。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魯平和巴特的心誌,盡為張翠山這一槍所奪,直到現在,還是緩不過勁兒來。
“不到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千萬不要招惹他,孤身碰上了,那就有多遠就逃多遠吧!論起武力和手段,本將也未必是他之敵!”魯平和巴特想起了察罕對張翠山的評價。
其實巴特和魯平也不是不想把張翠山給滅了,上次張翠山成功劫走忠勇王伯顏親自點名要押解的第一號反賊韓山童,自此之後他本人也已經上了造反名單的前三名。可是此時蒙古軍的戰力頂多三百,還是敗兵,又如何能拿得下張翠山?
雖然萬軍之中個人的勇力或許算不了什麼,但現在他們的人數已是遠遠不及,更遑論張翠山背後還有兩百名全副武裝的精兵,單是這二百人手中的破山弩,就足抵精兵兩千都不止。
這會兒察罕親至也不好使,更何況他們兩個小小的萬夫長了,魯平和巴特對視一眼,
苦澀一笑,同時想著怕是兄弟二人的這條命也要葬送於此了。
郭子興驚訝於張翠山的表現,詫異於如此年輕的男子,從何而來的氣勢,以一己之身竟是壓得兩個不下於己的高手戰戰兢兢,他何以有著如此久經沙場的威嚴? 橫掃千軍如卷席,當世怕也唯有統領大元的忠勇王伯顏才有此大將風度。
此時又有一騎如飛般奔至,卻是田豐到了,一看出現了三方勢力,陣仗還真不小,登時一愣,自有小郭給他解釋一番。
“張兄,你這份情誼,田某記在心裏了。”田豐朝張翠山深深一躬,真誠感激他的救助。
“田豐且勿多禮,待張某將眼下之局解決了咱們再敘舊也不遲。”張翠山大手一揮,朝著巴特和魯平道:“我且問你們,這批糧草是要用於何地?”
“剿匪用的。”魯平心直口快喊了出來。
巴特心下暗道要糟,猛地扯了兄弟一把,朝張翠山一拱手道:“英雄別聽他瞎說,這些糧草是用來賑災的。”他的心思較之魯平可細膩多了,如今勢不在己方,能不能全身而退全靠運氣了。
“最近沒聽說哪裏受災啊?”張翠山膽知巴特撒謊,卻也不揭穿,沉聲道:“糧草我就先留下了,想要就讓察罕親自來取,今天且放你們一馬,日後再教犯到張某手裏,定斬不饒。”
二人如蒙大赦,他們在見到張翠山的那一刻就打起了退堂鼓,又被破山弩之威驚得魂飛天外,心知憑著己方之力逃出去已是萬難,哪知張翠山竟是有意放他們一馬,雖然略感疑惑,卻也來不及細思,能保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撤。”匆匆下令之後,二人帶著三百餘敗軍狼狽退去。
“且慢!”隻聽一道怒喝聲響起,郭子興身上纏滿了繃帶衝了過來,高聲喝道:“狗韃子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豈能就這樣放他們回去,如今咱們已經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何不把這些韃子殺個幹淨?”他話音未落,泰山軍也跟著喝道:“不能放走韃子!”回聲傳來,聲震八方。
巴特聞聲膽怯,腿一軟,差點兒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