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將來意說明,問華信意下如何。
猶豫了片刻,華信略帶疑慮地問道:“江師爺,這事蘇大人有幾分把握?”
“莫非家主大人是怕那張翠山僥幸脫逃,日後會采取報複麼?”江皓似是看透了華信的內心。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華信幹脆坦然承認。
“華家主不用多慮,知府大人已經胸有成竹,隻要華家派人去指認張翠山的罪行,這事成功的幾率足有九成半。”
“那敢問師爺,此事還有哪幾個世家參與?”
“除了於家之外,凡是跟張翠山有隙的,我都找上了,幾大世家的家主沒一個拒絕的,這個外來戶在濟南府作威作福,這回該是跟他算算總賬的時候了!”
江皓利用本地人排外的借口,來加深華信對張翠山的憤怒。
“華家主放心,事成之後,知府大人肯定不會虧待華家,屆時濟南商會肯定會重組,這麼大塊蛋糕,肯定人人有份,有錢大家一起花嘛。”
“既是如此,那就謹遵知府大人之命,三日之後,華某出麵便是。”
“爹,你看這事該咋整?”送走了江師爺,華信就去後院佛堂找華無道,他年紀尚輕,碰上這種稍有疏忽就容易站錯隊的大事,自然要請示一下。
“信兒,為父的意思是咱們盡量不要摻合進去,一旦卷進去,想脫身就不可能了。”雖說和張翠山有殺子之仇,但華三少畢竟有錯在先,華無道佛學甚深,深通因果循環之理,竟是毫無報複之意。
“那爹認為張翠山和蘇哈托鬥法誰的贏麵大?”
“五五之數吧!蘇哈托是官,此人雖然沒多大本事,可他手裏掌握著濟南府三千人的兵馬;張翠山雖是外地人,可是功夫高明,身後更是有著當世無敵的高手為靠山,他本人亦是魄力十足,既然敢跟蘇知府叫板,也許有什麼殺手鐧也不一定。”
“孩兒亦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雖說民不與官鬥,可張翠山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萬一把他惹毛了,殺了蘇知府,一走了之呢?”華信的想法倒是挺全麵的,這一點崔家上下無一人提起。
“他不會!”華無道悠悠地道:“為父看張翠山並非逐利之徒,他花大力度把濟南商會搞得風聲水起,應該是另有所圖,隻是還沒有人看得出來而已。罷了,既然商量不出個結果,你且去一趟彙通票號,跟你郭叔碰個頭,此事不妨向他請教,看看他的想法再行定奪。”
郭府。
郭震鋒是彙通票號的大掌櫃,亦是濟南府經濟實力最為雄厚的世家之一,張翠山當初找上他軟磨硬泡郭叔長郭叔短了不知多久才從票號裏貸了四十萬兩銀子,這才有了濟南商會。
“郭叔,奉家父之命,小侄有事請教。”分賓主落座之後,華信開口了。
“賢侄不用多禮,咱們本就是世交,不用客氣。有啥事你說!”郭震鋒xing情火爆,最不喜歡拐彎抹角。
華信自然知道郭叔的這個習慣,三言兩語,把江皓的話複述了一遍。
“賢侄,我知道你們華家跟張小子有仇,不過為叔看來,還是算了吧!你家那三小子是啥德xing,整個濟南府沒人不知道,你能當這個家主,說白了還得謝謝張小子呢,要不是他殺了華雄,以華無道對老三的寵愛,華家能輪到你做主麼?”
華信訕訕地一笑,這個世叔說話可真不給麵子,雖然這些都是實話。
“郭叔,今天小侄是想問問華家該站在哪一邊。”
“這還用說麼?當然是張小子這一邊了,蘇哈托與民爭利,手段下流,濟南商會耗費了張小子多少心血才有了今天這等成果,蘇哈托一點力都沒出,現在看到好處了,就來摘桃子,世上哪有這等不勞而獲的道理,這個狗官太不是東西了。”
“郭叔,怎麼聽你的話似是對蘇知府意見不小?”郭震鋒的個人態度明顯是偏向張翠山,這到底是咋回事,華信有點糊塗了。
“這是民心所向,蘇哈托在濟南喝了幾年民脂民膏,老夫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幹脆趁著這事,咱們幾大世家聯合起來向他施壓,他要是不妥協,捅到上邊去,知府的烏紗帽立馬不保!”
“郭叔說的是,鬧大了,上頭一查,他的屁股又不幹淨,也得乖乖認慫。”
“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告訴老夫當初是怎麼應付那個狗頭師爺的?”郭震鋒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侄兒當時為了穩住江皓,說三日後去趟府衙。”
“好,這幾天咱們一起活動活動,盡量爭取到更多的支持!”郭大掌櫃熱血沸騰。
事實上,郭震鋒對張翠山還是比較欣賞的,而且小張從他這裏貸了四十萬兩銀子的巨款,至今未還,要是在這個當頭出事了,老郭找誰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