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黑風寨那些人渣能跟咱們黑水寨比麼?丁不言就是個泥腿子出身,雖說也是一流的身手,可是能擋住我三十招就不錯了。順風鏢局的頭也不過剛出道而已,老子一人就能滅了他們!”
唐文超對此嗤之以鼻,什麼人物能有我大哥厲害?連老子都能收拾了這幫小年輕。崔連植倚仗著蘇知府給黑水寨施加壓力,他的心裏早著弊著一股火兒呢。
他的口氣頗大,可山賊們俱是深信不疑,二當家的絕對是猛人一個,號稱亨通第一高手的崔同厲害吧?那天還不是被他一招摞倒,這還是二當家為了讓崔連植拿贖金,手下留了情,要不然準沒命。
“兄弟們,這次是條大魚,幹完這一票,咱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起碼能享受大半年!”二當家還不忘給大家打氣作動員。
眾人聊天解悶,不覺時間流逝,唐文超忽地打斷眾人,伏下身子聽了片刻,肅然道:“噤聲,點了來了,一共一十八匹馬,讓弟兄們準備!”
這一路上,劉福通醞釀了一肚子的話,一直沒有機會跟周若水講,原因無它,隻是因為騎馬是個技術活,他不會。
仗著輕身功夫不錯,一開始還勉強能跟上,行出三十餘裏,力氣消減,有心想停下休息,可周若水卻是絲毫沒有這個意思,小胖子很受傷。
行到山腳下,忽地一棵三條大漢都抱不過來的大樹橫倒在路中央,人躍然可以躍過去,但貨卻過不去,周若水揚手讓眾人停下,正要叫人挪開大樹,驀地裏數道破空聲傳來。
從土坡的另一側飛出數十支長箭,眾鏢師慌亂之中四下躲避,可是事出突然,又哪裏來得及,有幾個鏢師反應稍慢,中箭倒地。
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周若水飛身下馬,撥出長劍,一邊格開箭支,一邊高聲喊著:“去鏢車後麵躲著,快!”
鏢師們雖說也是常年走鏢,有些經驗,可是這次黑水寨的山賊太過專業,一時大亂。
劉福通最倒黴,好不容易歇口氣,哪知還遇上劫道的,以他的身手自是不會中箭,躲到鏢車後麵,心情略一放鬆,忽覺眼前一暗,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被漁網給罩住了。
更可怕的是漁網裏還粘著數柄短刀,他行動不便,摔了一跤,下盤不穩,正好坐在刀上,痛得嗷嗷直叫。
李善長也走了黴運,他本是一介書生,從未動過刀槍,被漁網罩住之後緊接著頭上一痛,卻是被人打了悶棍,好在他腦筋靈光,知道己方中了埋伏,幹脆直接倒地裝死。
周若水花容失se,六神無主,她哪見過這樣的陣仗,一個疏忽,也被漁網給套上了。這種漁網是經過特製的,越是掙紮網得越緊,正在此時她心下一動,摸出隨身攜帶的短刃,割開漁網,暗暗感激鏢師走鏢的經驗救了她一命。
堪堪跳出漁網,一股陰冷的目光就盯上了她:“原來是個小娘皮,能有幾斤幾兩?亨通的人還真是小題大作。”
唐文超利用地形,設下埋伏,還沒交手就已大占上風。
“你是黑風寨的人?”周若水行在隊伍的最前頭,自然就是這幫人的首領,此人氣息不顯,卻給她一種極為可怕的感覺。
不過女鏢頭夷然不懼,撤出長劍就刺了上去。
“好膽氣,待我把你擒了,給大哥當押寨夫人!“唐文超嘿嘿一笑,從腰裏摸出一對虎頭雙勾。
這是一種奇形兵器,削、砍、鎖、扣樣樣能用,與一般的武學名家大為不同,周若水展開青海派的寒月劍法與其過招,不過十來個回合就落在了下風,不由得暗暗叫苦不迭。
唐文超功夫的特點就是怪異,他雙勾齊出,怪招迭出,全是進手招式,大大出乎了出身科班的周若水意料之外。
節節敗退之際,耳中又聽到劉福通那殺豬般的慘叫聲,小姑娘心有不忍,虛晃一劍,將短刀朝劉福通擲了過去。劉福通撿起長劍割開了身上的漁網。
赤手空拳勉強再接唐文超數招,周若水已是狼狽不堪,香汗淋漓,驚聲道:“你這是什麼功夫?”
她隻覺唐文超的功力雖是比自己更勝一籌,差距卻也不是那麼大,厲害之處就在於以奇幻見長,招式毒辣,刁鑽無比,遠勝於變通的一流好手,哪怕是劉福通也未必是此人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