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風鏢局開張已經三天了,可奇怪的是除了於家的內部產業除外,連一單生意都不接到。
也並非沒有生意上門,先是有客登門,可等人家詢問了押鏢的價格之後則是搖頭離開,再之後卻就是門可羅雀。
“羅鏢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段默坐不住了。
其實開業伊始,客人或許不會太多,幾個人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可像這樣幾乎無人問津的場麵卻是異常之極。
“堂主,順風鏢局重新開業,前幾單生意已是讓利押鏢了,比之從前段總鏢頭在時的價格還低了一成,可是人家還是嫌貴,至於具體情況還是不太清楚。”羅鏢頭搖了搖頭。
羅鏢頭也算是順風鏢局的老人了,走鏢多年,經驗豐富,甚至連鏢局運營的日常程序也是熟知,可連他也對此茫然不解,還真是怪了。
段默的臉色也是極為難看,對此一籌莫展。顧客不上門,任憑你的服務再好也是白搭。
作為順風鏢局的總管,於洋終於發話了:“各位無需焦慮,咱們鏢局是重打鑼鼓新開張,一開始顧客少也算不了什麼,我這次從於府調來五千兩銀子,咱們先用著,等過些時候,自然會有生意上門。”
於家的家底殷實,順風鏢局的人手也不多,連五十張嘴都不到,五千兩銀子哪怕是坐吃山空也能堅持幾個月沒問題。
“坐吃山空可不是辦法,咱們應該主動出擊找出原因!”周若水深知張翠山等三人重建順風鏢局的初衷,固然是為了安頓鏢局的原班人馬,更重要的則是建立起一股屬於自己的勢力,現在人馬是有了一些,可財力方麵卻出現了問題。
“你們別在這裏長籲短歎了,我和四哥連日打探,盯緊了濟南府其他三家鏢局的生意,已經有些端倪了。”張翠山的聲音從廳外遠遠傳來。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張翠山和張鬆溪二人風塵仆仆,更誇張的張鬆溪的唇邊還粘了一攝小胡子,看來探聽些許情報也不是件易事,這二人花了不少的心思。
“大哥,這到底是咋回事?”段默性子急,第一個開口發問。
“三弟,你別急,且容我喝口水再說,跑了兩天,嗓子都快冒火了!”張翠山一句話沒說完,端起手邊的一杯茶就一飲而盡,渾然不覺身後的周若水臉都紅了,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他這才發現自己用的正是人家大姑娘的茶杯,忙不迭地遞還過去,可此時想說點什麼也晚了,也虧得他腦子轉得快,幹咳了兩聲道:“那什麼,四哥,你向來是武當第一快嘴,口齒伶俐,語言表達能力又好,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由你道來最合適!”
“武當第一快嘴?”張鬆溪聞言一愣,身為武林中人,隻聽說過第一快劍,哪裏冒出來一個快嘴?他一身自詡小諸葛,除此之外哪沒有其他的封號啊!
饒是張四俠機智過人,卻不曾聯想到張翠山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這才隨口給自家兄弟安了個封號。
“‘亨通’主要負責糧食、草料、錢莊以及鹽廠的生意;‘威遠’的後台是華家,壟斷了濟南府的藥材生意以及香料;‘順風’和於家交好,主要是運輸絲綢和布料到各地;‘濟通’規模最小,則是針對一般的日用品。
這四家鏢局,分別占據了濟南府的各個區域,控製了整個濟南府的物流業。
而其中原以‘亨通’的勢力最為強盛,無論是人脈、財力還是武力都居於四家鏢局之首,在商業一條街占了一半的店鋪,‘順風’次之,至於‘威遠’和‘濟通’隻能勉強維持鏢局的運行。
“那馬匹和鐵器跟誰打理?”張翠山雖是初涉走鏢這個行業,但連日來惡補了不少信息,也不算門外漢了。
“馬匹和兵器在民間是違禁的,官府對這兩項的管製比較嚴格,暫時還插不上手。”
“半個月前,亨通鏢局內部似乎是遭遇了一場不小的變故,隻是咱們現在收集的情報有限,至今尚未查清楚真實的原因。不過自此之後,亨通鏢局的生意日益興隆,他們以不到三成的收益低價走鏢,此舉分明是想壟斷整個濟南府的物流業務。”
“他們開出比市場價更低的費用,甚至不惜賠本走鏢,這也是咱們鏢局新開張打折也沒有生意的原因之一。而一些商戶貪圖其運輸價格的低廉,自然將自己的生意給了‘亨通’。”張翠山臨時加以補充。
於洋深思了片刻才開口:“看來‘亨通鏢局’所圖非小,仗著家底厚實,賠本招攬客戶,待其餘三家鏢局破產之後,整個濟南府他‘亨通’一家獨大,到時候走鏢的價格還不是他們一家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