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在濟南府可謂是第一大世家,傳承已過百年,從南宋到如今的元朝,雖然其間亦曾幾起幾落,可依然保持著濟南第一世家的名號。
現任華家的家主華元信佛,少時學得一身好武藝也曾學人打抱不平,及至中年遭遇慘禍瞎了一隻眼睛,人也變得低調起來,如今更是長年在佛堂理佛不出;長子華信自幼身體贏弱,久病成醫,成年之後在濟南府開了個館,懸壺濟世;次子華瓊代理華家的一切事務,此人性情溫和,做事四平八穩,換句話說就是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唯獨三子華雄自小就深得華元的寵愛,嗜武成命,又喜歡求個刺激,在濟南府開了一家最大的賭坊,在華家這棵大樹的餘蔭下,黑吃黑,草菅人命的事可沒少幹。
雄霸一坊。
這是一家賭坊,然而又不是一家普通的賭坊,因為這家的主人是華家的三少爺華雄。
這位華三少身材挺撥,五官也算清秀,隻是他的眼中時不時地閃現出來的一絲絲邪氣,暴露出了他那凶殘的性格。
此時華雄的臉色並不好看,在他的對麵坐著一中年文士,此人身材削瘦,兩撇小胡子險而又險地貼在嘴角,隨著他的腦袋擺動,仿佛風一吹就會掉下來一般。
“哼!順風鏢局的總鏢頭不成器,可他這個兒子段默卻是個人才,鍛造出來的武器威力奇大,然而此等人物不能為我所用,可惜啊!”華三少一邊搖頭,一邊露出惋惜之意。
“三少所言極是,這段默所造的箭枝不僅威力無窮,更是利用火藥增強了爆破之能,若是能將此人收服,得他之助咱們的實力會再上一層樓,到那時華家下一任的家主,怕是就成了三少的囊中之物了。”那師父一臉的諂媚,附和著華三少的話。
華三少一擺手,搖了搖頭:“這些還不夠,老頭子不理事,而老二管理這個華家已經近十年了,在家族中根基深厚,單憑武力雖說能拿下華安、華信這兩個廢物,可是想要服眾,還得拿出點真本事來。”
師爺微微一笑,似有所指地道:“三少,莫非您忘了咱們還有一張王牌未用?”
華三少冷笑一聲:“哼,那廝也算王牌,本少之所以見他,隻不過是為了於府能為我所用,像他這樣的角色連給本少提鞋都不配,待得事成之後給他留個全屍就不錯了。”
聽到這裏,師爺忍不住擦了擦頭上冒出的冷汗,連連點頭稱是。
用人家的時候就跟人家稱兄道弟,還指著天發誓說要一起共享富貴,可還沒等事成就有著卸磨殺驢的想法,跟著這樣一個冷血的主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見三少的臉色不善,師爺暗中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三少,那黑風寨之事????”
“黑風寨那三個沒眼光的家夥自取滅亡,還想一口吃下於家這塊肥肉,被於家請了幾個高手給殺個精光,也算他們命不好,可不是本少指使他們幹的。”想起平不語沒經自己同意就擅自向於家下手,最後落得個全軍覆沒,華三少就是一肚子氣。
“若是吞了於家,固然是可以得到一時的財富,可華家並無擅長做生意的人才,殺雞取卵,這可不是長遠之道啊~”
這師爺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對黑風寨此次的行動亦是不認同。
雖說華三少之前亦曾透露過要拿於家開刀的意思,可是平不語等人顯然是誤解了。他禁不住在心裏大罵黑風寨的三個混蛋,這麼大的行動居然連個消息都不傳給自己,活該他們倒黴。
至於於家請來的幾個高手,華三少根本不屑一顧,他曾與黑風寨三大當家一一交手,三戰皆勝,是以自信在濟南城,除了自己老爹和大管事之外,自己是無敵的。
“三少,你說順風鏢局會不會和於家聯手,對咱們前幾天的暗殺之事進行報複?”
“怕個什麼,本少在此,還有誰敢捋虎須?”華三少傲然一笑:“管他哪裏來的高手,本少滅順風鏢局就是為了把他們引出來,隻要他們敢動手,有了這個借口,我攻打於家就是名正言順,到時,嘿嘿~”
他似乎看到華家家主的位置正在朝他招手。
師爺見風使舵地奉承道:“若是他們敢找上門來,咱們就有機會跟於家訂下條約,每年要於家五成的收益,如此一來,華家家主的位置,三少你也就十拿九穩了!”說完他也跟著奸笑起來。
三少笑著笑著忽地板起了臉,眼中露出了一絲火熱,問師爺道:“師爺,前幾日本少擒來的那個丫頭怎麼樣了?”
真是飽暖思yinyu,三少這狗改不了吃屎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丫頭實是剛烈,醒來之後就在地牢裏大罵個不停,送去的飲食也不曾用過。”
“果然潑辣,我喜歡,這丫頭不僅人長得漂亮,更難得的是有個性。也罷,待關她幾日消消火氣再說,本少還忍得住。”說罷狂笑一聲,抬手將杯中的酒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