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在他將飛梭擲出之後,張翠山就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現了他的這個缺點。
這也與他心誌不堅,所修習的功法不純有關,這門功法講究的是一擊致命,他隻想著拖延小張的腳步就已經失去了大半的信心,出招之後更是少了有我無敵的信念,若非如此,縱然二人此時差著一個境界,張翠山也未必能將這柄飛梭成功擊落。
看著張翠山陰沉著臉走了過來,平不語幾近崩潰,他撲嗵一聲坐倒於地,口裏喃喃著:“不可能,就算是大哥也自承遠遠接不下這一梭,你與他充其量不過在伯仲之間,又怎能???”
“啪!”張翠山抖手就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敢陰老子,有這麼好的暗器都能被打敗,虧了道爺還把你當個人物,給你機會,真是丟了老子的臉!”
張翠山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 明明平不語這一招飛梭差點要了他的命,卻是還有著一絲意猶未盡的感覺。這小子慫,若是有著與自己放手一戰的膽氣,沒準還真能殺了自己。
他這一把掌把平不語給打懵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想的竟是我是該忍氣吞聲還是逃走,這一刻,他的心裏沒有了絲毫的反抗念頭,恐懼感都快把他嚇尿了。
“撲嗵”一聲,平不語跪了,一邊磕頭不止,一邊衰聲道:“英雄,放過我吧,當初也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入夥之後也沒有濫殺無辜,相反還做過不少好事,去年還給東村的老百姓送過年貨,不停你可以去打聽???”曾經意氣風發的二當家此時已是聲淚俱下。
“信你才怪!道爺我目光如矩,嫌惡如仇。既然你說自己是貧苦人家出身,又怎會練成一身的功夫,道爺若不是練過,險些就上了你的當了。”能有這般本事和心計,張翠山自是不會手下留情。
這廝言詞閃爍,說的自然不是實話了,讓自己去打聽,那他不就跑了。
“道爺且慢!”平不語似是福至心靈:“黑風寨經營了十餘年,也算是有些積蓄,小的願意悉數奉上,還望道爺能饒我一條狗命!”
他少說也有三十多歲了,而張翠山才不過十八,給自己降了一輩卻一點都不慚愧,在他年來,顏麵什麼的都是浮雲,能逃得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也不是不行???”小張兩眼冒光,又追加了一句:“把你那套飛梭的練習之術也交出來,今天道爺心情好,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唔???道爺可以考慮給你一個全屍!”
“他這是在耍我?”聽到這裏,平不語的表情愈發古怪起來,他咬著牙,卻又不敢衝張翠山發狠,身不由己地朝懷中摸去,臉上忽地露出一絲喜色。
此物在他的衣袋裏藏了很久,幾乎被遺忘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我平不語竟然還有此保命之物。他心下狂喜。
“給你罷!”平不語狠狠地喊了一聲,抖手甩出一枚煙霧彈,身形一晃,發足狂奔。他恢複了幾分力氣,竟是比之前跑得更快了。
“糟了,這廝可真難纏!”張翠山雙手一陣亂撲,待得恢複視力,平不語竟是跑得隻剩一個點了。
平不語在前麵跑,張翠山在後麵追,可是追著追著竟是沒了蹤影。
山腳下,一個身形瘦削的漢子頭戴鬥笠,臨淵垂釣,張翠山不欲走了二當家,急聲問道:“這位老兄,方才可曾看到一漢子跑過去麼?”
那人緩緩回過頭來,隻見其相貌清奇,雙眉深入雲鬢,兩撇八字胡,丹鳳眼,看著張翠山,一臉笑意地道:“小兄弟要找的可是平不語?”
張翠山微微一怔,這人怎地也知道平不語,莫非是他的同黨,此人可不簡單呀,給人以看之不透的感覺,實力怕是猶在自己之上。
他不欲多言,冷哼了一聲:“既然你們認識,那張某就不麻煩了。”說罷轉身就走。
“小兄弟且慢!”那人高聲叫道:“平不語已沿江到了下遊,你若是這樣跑下去,怕是追之不及。”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張翠山疑惑不解。
“因為平不語該死。”漢子淡淡地道了句。說罷,徑自遞給張翠山一隻竹嵩,在不遠處停著一葉扁舟,示意你趕緊劃船去追吧。
“多謝兄台!”張翠山拱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