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看著忙碌的眾人,歎了口氣,這也是隋唐兩代皇帝邀他做官他卻推辭不受的原因,進了官場,做了高官,享受了富貴榮耀,卻失去了醫者本心。
雖然他沒做過官,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他這七十年可不是白活的。現在他來了,有他在上麵頂著,又有《青囊經》的誘惑,所以這些尚藥局的醫師也放開了,膽子也大了,開始盡力了。
房間裏沙沙作響,偶爾有人聲響起,很快又歸於寂靜,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晚上。杜構看著忙碌的各位醫師,不敢打擾。派人送來食物又悄然退下了。
第二天一早,眾位醫師忙活了一晚上,終於將李元嘉送來的藥方看完了。接著房間裏的寂靜便被打破了,開始喧囂了起來。眾位醫師唇槍舌劍,爭得臉紅脖子粗,誰也說服不了誰。你一句我一句,熱鬧的猶如菜市場。最終形成兩種觀點。
孫思邈開口道:“現在杜大人的身體就像是快要散架的木桶,可謂說是千瘡百孔。生命力也猶如同桶裏的水,即將幹涸。我們要做的是增加桶裏的水,然後修複杜大人的身體。現在杜大人的命全靠珍惜靈藥吊著,一旦失去,杜大人恐怕會有不測。所以,靈藥還是不能停的。現在說說杜大人的身體怎樣修複,杜大人現在虛不受補,藥立太強,杜大人受不住:藥立太弱又沒有作用。而且杜大人是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出現了問題,這也是最難的一點。”
此時,徐太醫道:“人體分陰陽,屬五行,所以我認為先從五行開始,逆補陰陽。從脾治,益氣健脾,祛疲養神,主治脾傷疲勞證;從肝治,養陰柔肝,祛疲醒神,主治肝傷疲勞證;從心治,養心寧心,祛疲益神,主治心傷疲勞證;從腎治,強腎固精,祛疲提神,主治腎傷疲勞證;從肺治,清輕肅淨而不容異物。心屬火,主血脈,和小腸互為表裏,開竅於舌。肝屬木,主筋路,和膽互為表裏,開竅於目。脾屬土,主肌肉,和胃互為表裏,開竅於唇。肺屬金,主皮毛,和大腸互為表裏,開竅於皮毛。腎屬水,主骨髓,和膀胱互為表裏,開竅耳。以心、肝、脾、肺、腎五髒養胃、大腸、小腸、 三焦、 膀胱、 膽六腑。可治杜大人的“五勞”、“六極”、“七傷”。”
張太醫道:“五行相生相克,相生亦相克;心屬火,腎屬水,水克火,即腎水能製約心火,如腎水上濟於心,可以防止心火之亢烈。肺屬金,心屬火,火克金,即心火能製約肺金,如心火之陽熱,可抑製肺氣清肅之太過。肝屬木,肺屬金,金克木,即肺金能製約肝木,如肺氣清肅太過,可抑製肝陽的上亢。脾屬土,肝屬木,木克土,即肝木能製約脾土。如肝氣條達,可疏泄脾氣之壅滯。腎屬水,脾屬土,土克水,即脾土能製約腎水,如脾土的運化,能防止腎水的泛濫。杜大人五髒都出現問題,自身無法調節,你補進去的還會流出來,我認為應該先治心。杜大人自身垂危,心主火,先將杜大人的生命力調節上去,在以五行相生調理。”
“五行相生,怎可一味的補一樣!”
“五行相生亦相克,杜大人這情況怎可一下補五行!”
徐太醫和張太醫爭論不休,下邊的醫師也就這展開辯論。孫思邈明白他們的意思。徐太醫把人體當成不可分割的部分,認為水桶破了所有地方一齊修補;張太醫認為將整個分開,先補底座,然後從下而上慢慢的修補。可最關鍵的是怎麼補,杜大人的身體受不受得住藥力這才是最關鍵的。,不能讓外來的水擊垮了本就岌岌可危的木桶。
孫思邈提出這個問題引得眾位醫師沉默,然後又是幾天的討論、研究,查閱。最終定下了方案,以心為主,兼治五髒。藥方也是根據杜大人的情況量身而成,從藥材的藥性、藥材的劑量到藥材的產地、生長環境,與杜大人本身的陰陽五行是否匹配方麵的每一步都有嚴格的把關。
貞觀四年五月十二日 杜如晦開始服藥。
貞觀四年五月十四日 昏迷。
貞觀四年五月十六日 昏迷。
貞觀四年五月十八日 昏迷。
貞觀四年五月二十日 杜如晦醒來。
新的大唐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