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各忙各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顧思思突然陷入了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一心想要報仇究竟是不是無用之舉。
她到下麵找了個活幹,一抬頭,上官宇灼灼的目光正迎向她。
顧思思近來對他頗有愧疚,趕緊雙眼一撇,望向別處,上官宇眼瞼微垂,點了一壺茶在旁邊坐了三個時辰。
顧思思心想:你難道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嗎?整天待在這個破客棧裏?
終於,先沉不住氣的人,竟是一向嚴肅的上官宇,他開口道:“思思,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他的聲音很小,但從一開始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顧思思不可能聽不懂,她沒有回複,沒有回複的原因是不知道怎麼回複,是或不是,都不能表達她此刻的想法。
白露在門口站了許久,上官宇看了顧思思三個時辰,她看了上官宇三個時辰。同樣一門心思在上官宇身上,聽到他的問話,白露的心沉到穀底,仿佛整個人都要下墜了,公子果然一輩子都放不下顧思思。
上官宇再道:“真是如此,那我便離開吧。”
上官宇剛起身,顧思思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恩格放下賬本,按住上官宇,白露不知何時,已經將匕首放在恩格的腦袋上。
“住手”上官宇,顧思思情急之下共同發話。
顧思思:“上官宇,我有話跟你說。”
上官宇:“我也有話跟你說。”
說完,二人低頭不語。顧思思打破沉默,說:“雅間,請。”
恩格驚詫了一下,說:“思思姐,雅間可是您禁止私人踏足的地方。”
顧思思沒有理會,就在白露的怒視下帶著上官宇上樓。
上官宇說:“你原諒我了?”
顧思思:“沒有。”
上官宇:“那你為何叫我上來?”
顧思思:“那你為何來招惹我?”
上官宇:“我沒有招惹你,我隻是不希望看你有危險。”
顧思思笑了,笑得風輕雲淡。她說:“你知道我的脾氣,我的家人是我唯一要保護的目標,我會為了我的家人,去奮鬥,去爭取,去殺戮,而你,你的子民是你要保護的目標,你要去保護,去爭取,去杜絕殺戮。你明明知道是這樣,為什麼還要來到我身邊,不是要來招惹我,殺我,難道是來愛我的。”
上官宇沉默半晌,說:“我隻要你的安全。”
顧思思聽到安全兩個字,猛然想起往事,道:“奸臣當道,談何安全?你們隻能步步忍讓,視而不見,倒不如我們一劍換一命,一劍走江湖,以後別說要我的安全,在我看來就是炫耀。”
上官宇看著她激動的樣子,第一次從心底萌發出憎恨自己的想法,憎恨自己當時無能為力,憎恨自己的身份。他眼神迷茫,說:“我不是奸臣,我也想要帶刀走江湖,但是現在我不能,我還得等,你能不能……”
他最終沒說出口,硬生生把話給吞了回去,他怎能告訴顧思思自己的想法,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因為自己陷入危險。
顧思思說:“今後,不要再來了。”
上官宇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最終隻擠出一個字:“我……”然後便走出去了。
顧思思目送他遠走的背影,心裏竟然生出一絲不舍。待上官宇出去之後,顧念念在門口等候,大姐的雅間她從來也沒有擅自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