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城內,萬曆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讓太後鬆口,大婚放在了來年的二月。其實從萬曆繼承皇位開始,就知道張首輔的用心。傾盡全力地想把他打造成如唐宗宋祖一般的存在。別的孩子啟蒙讀物是《三字經》,而萬曆則是張首輔自編的《帝鑒圖說》。如今更是讓東閣大學士申時行給其授課。
“申學士,張先生真的要丁憂嗎?”萬曆在上書房拿著張首輔的折子問申時行。
申時行恭敬地答:“按主製,理當如此”。
萬曆聽出了弦外之音,忙坐直身體。看著這位無論身處何地都努力減少存在感的大學士。作為一個年紀輕輕就考中狀元的人,整日低調得讓人無語。身世成謎,平日冷靜自持。隻是,當他遇見寧遠世子時,就會破功。所以走高深路線的申大學士,被世子在背後拍了一巴掌。
“有何良方,別賣關子”世子很幹脆。
“陛下駁回”大學士老神在在。
萬曆傻眼,這很無賴好吧!人家父親去世要回去守孝,自己不放人?
世子低頭抽笑,“張先生知道你給陛下出這主意,會恨你!”
申時行攤開雙手,“如今考成法整頓官吏微見成效,一條鞭法明年也要推行,張首輔這時離開,對朝政不利,所以隻能奪情!”
世子摸摸下巴,考慮找人推波助瀾。
於是第二日早朝,萬曆駁回上書,說:“先生不能回去,朕需要你,大明需要你”。群臣騷動。
次日,張首輔再次上書表示要回去的決心,萬曆態度更堅決地表示不行,很多朝臣們也紛紛上書挽留,就在萬曆以為事情搞定了,和世子商量找時間去禁衛三營閱兵時,刑部員外郎艾穆的上書了。
萬曆很煩,讓人把折子給張首輔送去,拍拍屁股跑到神機營找世子了,世子大人正在兵器庫研究火銃裝備,看到對他揮手的萬曆很是無奈。帶他回到營房說:“陛下來此,所為何事?”
萬曆搖搖折扇,倜儻風流地說:“去看那武家丫頭嗎?外麵都說你對她情有獨鍾”。
世子冷眼瞄著,拿起桌上的兵書:“我倒是好奇,怎麼就傳成這樣了?我得多瞎才能對一個會用扁擔打人的娃娃情有獨鍾啊!”
萬曆聽這話樂開了:“她雖不淑女,乖順,可遇事冷靜,你看,當時你槍殺劫匪,普通女子怕早就嚇傻了,可她醒了後還敢和我開玩笑,說我看上了你!”
“所以你就報複,說我中意她?還能再幼稚點嗎?”世子不屑道。
萬曆小心道:“那是沒辦法,你不知道,當時太後以為我是為她不肯大婚,差點讓錦衣衛……”話沒出口,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又哀怨地說:“我不想傷及無辜,隻好說你喜歡她,太後才作罷。還說找機會宣她入宮瞧瞧,她身份低,我不清楚太後是想讓她進宮當女官,還是會指給你作妾室。所以才來知會你一聲,你心裏有準備,得想個法子啊。”
世子大怒,瞪著萬曆,隨即想到什麼,吩咐外麵隨從:“讓駱參將去尋徐先生來,說我有事找他商議!”隨從領命。
萬曆不解問:“你打算做什麼?”
世子淡淡地說:“如你所願,提親!”
“啊”萬曆被噎著了。
梅老爺現在實在想不明白,也懶得說話。自己的好友居然帶著那個紈絝來提親!那個自大的家夥,一點不懂規矩,還很是閑適地參觀著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