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的內心視角,我其實不願意作一個自我介紹,但是很多時候我不得不做許多違心的事兒,盡管他們都對人無害。
說到這兒,我真的不得不說說我是個怎樣的人。
我其實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平常為人處世時我卻盡量避開我內心的做法,想讓讓人看起來我確實是一個各方麵都不俗的人,僅此而已。但是這種不適應自己的做法,往往會讓我自己搞得比安心意做事更糟糕,甚至是出糗。
不止一次我對自己說,別在意別人的看法,但是我還是無時無刻注意著讓自己在別人眼裏看得過去。
其實在我生活的前半段不是這樣的,那大概是在小學,我其實總有著好多朋友,並且學業有成,儀表堂堂。
但是當我上了了初中,進入了一所比較好的學校學習,我的一切都隨著它改變了。
因為是區裏較好的中學,以我當時自認為優異的成績來到這裏,其實變得一般。當我看到學校裏都是結對兒的小學同學一同來到這兒時,我覺得我非常的孤單啊。接近一年的時間,我都是在自己學習,自己去食堂裏吃飯。在課間,我總是因為不好意思去交朋友而在座位上假裝著寫作業;在課上我又因為課間的不停寫題而集中不了注意力,俗稱走神。
這個時候我就會想到我的過去,我的小學,那是多麼輝煌的時段。並且看了看身邊在座的每個人,都像閃著光一樣。
有的人從小就有高智商或是從小就長得眉清目秀;有的人肯吃苦,淩晨睡覺,課上還可以聚精會神地聽講。可是我卻沒有得到這樣好的先天條件和養成吃苦耐勞的好品德,於是就覺得不如人家,處處抬著頭望著那些命運的寵兒和敢於努力並且創造了成就的人。
每次到了該努力的時候我都在心中告訴自己現在正是時機,但是我卻一拖再拖最後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時,我才回想著過去。
如此我度過了初中生活的一年多,在我印象裏沒有留下什麼值得回憶的印記。
但是對於一點我還是堅決持有我是獨一無二的觀點。
我是一個極度擅長畫畫的人,但是我沒有超高的畫技,隻是隨著我自己想著的去畫。對於一個像我這樣忽冷忽熱的人來說,其實更多的時候我的想法是非常奇葩的,甚至可能打破了到了正常人的想法。所以我的畫兒不是以精,而是以驚。
說到我的思維,我就想到了我的某些能力。這可能是我現在唯一值得驕傲的特點,真的是唯一。
那麼,我就從那時開始講講我的故事吧。
就在今年剛入秋不久,也就是前兩個月的事兒,說實話那時候還不是很冷,但是連著好幾天都在下雨。
這時樹葉開始黃了,但是還殘留著一點兒綠色;人們開始加衣服了,但是還沒穿上棉襖。天空中的雲也有了變換的姿態,顯得有點昏黃,隻是太陽落得要越來越早嘍。
那天我放學後坐在我媽車接我回家,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路燈在兩旁發著耀眼的光,雨滴劃過那兒變成了一條條的細線。其實我還真想爬上去把這燈給砸碎。
到了一個岔路口,開始堵車了。這是北京常有的現象,不必過於著急。正好給我這種愛“走神”的人一個空擋,慢慢地開始回憶我這天在學校裏的生活。
不是滋味,心裏感覺。
我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雖然才十四歲,但是我卻容易將一件小事想成無數件事兒。所以我現在越想越生氣,像是胸口被一塊兒綠豆糕塞住了,並且那種怒火想燒但是燒不起來,又散發出了一點兒膩味。
“我不想再被這樣的眼光看待下去了!”我在心裏大聲喊。
天空還是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是最近下雨下多了還是咋,此時的天空就像被水浸過的黑紙,一塊兒顏色深,一塊兒顏色淺的。
一會兒,在路燈地照射下,好像有幾片雪白的絨毛飄落下來。接著它們越來越多,飄落得更加密集了。
我打開車窗,一股舒服的冷氣進入車裏,還希望有一兩片兒“絨毛”飄進來。
隨著冷風兒地吹拂,幾片“絨毛”落到我的鼻子上,瞬間化成了水,留下了冰涼。我去,這不碰還不知道,這樣一來,我覺得非常好玩。
紅燈轉成綠燈,我媽開起車一下子往前衝了一下,又漸漸恢複到平穩的速度。她一邊開車,一邊驚奇地問我,這是下雪了嗎。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吧。”
這時候我媽轉了個頭,正好看見我把手伸向窗外,玩的不亦樂乎。我媽一邊開著車一邊看著我玩兒,並且讓我把手收回來。我隻好從了,依依不舍地把手收了回來。
在關上車窗的時候,我轉頭看了一眼我媽,我發現她也在看我,正好與我對視。我看到麵前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女人還真有點感觸,真是辛苦她了。
當我轉過頭時,我看到一大團黃色的亮光正衝向我們,還伴隨著急促的鳴笛聲。
完了。
就在兩輛車快要撞上的時候,我下意識把手擋在前麵,準備著突如其來的災難。
這幾秒好像過了很長時間,刹車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響起來的,而且我腦袋裏幾乎劃過了所有我記憶深刻的畫麵。有的令人感動,有的令人高興……但是我卻沒有心情去回顧這些記憶留下的感覺。
這幾秒,也可能是很長時間後,我強忍著睜開了眼睛,一切都很好。我環顧了四周,除了主駕上我媽大口大口地喘氣外,沒有什麼異常,更好的是我們安全地停在了路邊。
路邊幹枯枯的樹枝無精打采地搖晃著,白色的雪花穿過樹枝間的縫隙輪到車窗上,然後我看著它化成了水。
我喘了口氣,好好地調整好自己的座位和勒著我的安全帶,盡量換一個目前覺得舒服的程度。
另一輛車的司機不一會兒就來敲我們的車門了,看樣子我媽恢複地還算快,因為此時她已經向那個司機道歉了好半天了,甚至那個司機大聲嚷嚷,平常好強的媽媽也沒有半點兒抵抗的意思。
我透過窗戶看著那倆位剛剛經曆了生死線的司機,打心眼裏覺得這真是太幸運了。
很長時間過去了,我媽才重新回到車裏。她幾乎是帶著淚珠坐進來的,但是絲毫沒有委屈的意思。
我們倆誰都沒說話。我媽坐在一旁,眼神發直,臉上帶有著一些欣喜。
“真的太幸運了,真的是被神保佑了…”我媽還是空洞的眼神,自顧自地說。
突然她轉向我這邊,問我:“你…剛才注意到了嗎,就是在快要撞上的時候,咱們的車突然往邊上挪了不少,才躲過去的…”說話的聲音裏還摻雜著哭腔兒,使一個中年婦女此刻顯得特別可憐。
“啊,我不知道啊。”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車說明書裏也沒介紹這麼好的功能啊…”我媽手握著方向盤,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自己嘟囔著,哭腔使她這句話裏帶著好幾個彎。
我看著我媽,她眼睛裏閃著淚花。我媽意識到我看著她了,她也轉過頭來,對我笑了笑,一把握住我的手。
這下子她再也忍不了了,放聲地哭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還抵抗著劇烈地氣息起伏說著,她其實是怕我的生命就這樣葬送了。這句話她一直重複著,眼淚也止不住地流著。
雪越下越大,落在車窗上的雪花都是幾片連起來的了。這時又有一些小風兒,讓原本保持自由平穩飄落的雪花兒亂了自己的方向,隨著風的軌跡飛舞著。它們在空中盤旋著,一點兒一點兒地降落,就像舞台劇中演到深情處滿天飄落的羽毛一樣。隻是此刻的“羽毛”是冰冷的雪花兒和刺骨的寒風。
那天我媽死活也不願意再開車回家了,於是我們先在路邊等了半個小時的公交車回家了。在路上的時候,我媽一直緊緊抓住我的手,並且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前頭。我從側麵看她,她眼睛裏還帶著幾粒淚珠,不經意間就順著臉上已經快幹了的淚痕留下來。
到了家,我奶奶發現我們母子倆都這幅樣子著急壞了,我也沒有心情跟她解釋。於是我跟我奶奶就伺候著還沒緩過來的媽媽上床睡覺了,我也回到自己房間躺床上去了。我在房間裏清楚得聽到我奶奶在家裏菩薩像麵前燒香,嘴裏說著請求保佑的話,語氣急促不安。
作為從來沒有美夢相伴的人,此時此刻的我可以為這個“特長”高興一下子,避開心中的恐懼和後怕,睡個安穩覺了。
我躺在我柔軟又親切的床上,沒有玩手機,沒有看睡前要看一點兒的書,我隻是安靜地躺著。不一會兒,那種陰柔的香味兒就漫到了我屋子裏,讓我覺得放鬆了一點。
隨著這種香味和奶奶不停的聲音,我睡著了。
goal坤鵬就是坤鵬②
第二天我一起床,就是早上六點多。要平常到六點我就醒了,這一下子還多睡了幾分鍾。
冬天的烏漆墨黑就像貼在窗戶上的一層貼紙,本來拉開窗簾想看看外麵的景象,細細的雨聲卻滲進了耳朵裏。
“你媽今天可能不送你了,這會兒了還沒醒呢。”我在廁所洗臉的時候,我奶通過門縫跟我說。
“哦,行,那我自己去。”說完,我往臉上糊了一大把自來水,熱的。
我正好出門的時候,差不多六點半了,天微微亮。這時候,雨滴在我衣服上,還成,也不是很涼。就是雨飄到臉上的時候,還有點冰冷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稍瞬即逝。
“今天咋了,一到學校就趴桌子上?”
我回頭一看,同桌李明智正撲閃著書包上的水呢。
“沒啥呀。”我裝了個很高興的樣子,這語氣裝得瞬間把氣氛弄得很尷尬。
過了會兒,李明智弄完了自己的書包,側過頭看了我一看,用驚訝的眼光瞥了我一眼。
“今兒你媽沒送你?”
“沒有啊。”
我送趴著換成了一隻手拖著腮幫子,扭頭看著李明智。
“不是吧,你媽不是天天送你嗎?”他剛說完這句話,感覺到不對了,“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哎,就被嚇著了!”
李明智的腿一瘸,帶著笑腔,“不是吧,你媽都多大的人了,還受到了驚嚇!”
“說了你也不懂。”
我又變成了趴著的姿勢,因為抵著桌子的那隻胳膊麻了。
整個早自習我都沒怎麼幹正經事兒,光想著昨天晚上的情景了。教室裏所有的人都在左顧右盼地說話,可是就是沒有一個把我從愣神中拉回來,我也知道為什麼。
我正好坐在靠窗戶地位置,側著頭看著外麵灰沉沉的天,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是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圍繞著我。
早自習結束後,一同學站在教室門口叫我,“坤鵬,這兒有人找。”
話音剛落,全班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看向我。我沒說什麼,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出了教室。
剛進走廊,麵前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生就堵住我,“就是你小子?”
“是啊。”語氣很淡定。
“呦,長得還有點兒人樣兒。”這男的一邊說一邊伸手要摸我下巴。
我在他的大手要碰到我的時候,猛地扭了下頭,讓他撲了個空。
“今天我就是為了南柯來找你的。”他摸了摸頭發,“找死吧你!敢跟我搶人!”他一下子拽住我領子,在他手中擰出個結兒。
“我不喜歡她,沒有搶不搶這回事兒。”
我握住他抓住我的那隻手腕,用力推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需要在弱下去了。
我仰起臉,眼睛看著盯著他,透著一股狠勁兒,扯著脖子嚷,“我再告訴你一遍,我跟南柯就隻是朋友關係,別再到處瞎傳播了!”
他聽到這句話,瞬間向我撲了過來,一把把我摁在走廊的牆上。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跟我嚷!”說著,他就給了我一拳,正好打在我鼻子上,瞬間一股紅色從我鼻孔裏頭流了出來。
我用力掙開他,也把他抵在了牆上。
“小心我把你打得七竅流血!”牙齒用力的聲音從我嘴裏打出來,我要發狠了。
其實我這人說我啥都成,就不能誣陷我還到處亂傳,整得別人都斜著眼看我。
“你說什麼?就你這本事,有種再說一遍!”他擰著眉,帶著一點不屑的表情。這句話就是從他臉上這張帶著點兒弧度的嘴裏發出來的。
我又猛地震了他一下,一隻胳膊頂著他,又用另一隻手指著他。
“七竅流血!”我都被我說這四個字兒時的語氣嚇到了。
話音剛落,他的眼睛瞬間噴出幾股血來,滋到了我臉上。接著,他的鼻孔、嘴、耳朵湧出一股股鮮紅色的血。
趴在不遠處偷看的他的小弟瞬間被這樣的畫麵嚇傻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在走廊裏防身地大喊。
“來人啊!有人流血了!”
我慢慢地鬆開手裏沾滿了血的校服衣領,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的臉幾乎沒了神情,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剛剛還冒著髒話的嘴唇此刻也沒有了血色,再襯著滿臉的血,一點兒都沒有了剛才盛氣淩人的樣子。由於我的手離開了他,他一下子蹲坐在地上,眼睛輕輕地碰在了一起,任那一股股地血順著臉頰和身體流到地上。
就這一會兒功夫,我的心正上下倒騰得歡,各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嘿,我這是比竇娥還冤啊!我連碰都沒碰他一下,他就倒在了血泊中!他這幅樣子真可憐,我要不去抱著他一會兒,讓血稍微流得緩一點?難不成他是被我嚇得…
直到救護車來的時候,我還在努力給自己一個適當的解釋,但是想了半天沒想出來。
我要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人被四五個醫生抬走,接著救護車發動的聲音穿過我的耳膜,好像救護車開動時揚起的塵土也撲到了我的臉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明智拉著我,把我拖到了洗手池旁邊,替我把臉上的血洗掉了。
李明智剛要拉著我往回走的時候,我猛地甩開了他的手,身子前傾,腳用力蹬地,整個人飄在了空中。
還沒等李明智從驚訝中恢複過來,我就用最快的速度飛出了教學樓。身後傳來的是驚醒的李明智喊我名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