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兒順著條幽靜小道,繞過禦花園前往皇後的寢宮,路上,與幾名結伴而來的後妃在園子裏偶遇。
“妾身見過攝政王妃,王妃吉祥。”妝容鮮豔,衣衫華貴的嬪妃盈盈屈膝。
“諸位娘娘請起,靈兒當不得這大禮。”白靈兒側身避開,按輩分,她得尊稱這些女人一聲小嫂子,哪兒敢坦然受下?這不是給二呆添口舌嗎?
細細打量過四名妃嬪,一看,竟見著了一個熟人。
“你是……”這人叫啥來著?
“主人,她好像叫孟若水。”紅紅充分發揮了出色的記憶,恰時提醒。
白靈兒彎嘴笑道:“是孟若水姑娘對吧?上次滿月宴上,靈兒同你有過一麵之緣。”
沒想到,這位竟也是此次大選中,被欽點入宮的嬪妃之一。
少女羊脂般晶瑩剔透的麵龐籠上一層淡淡的粉,眸中浮現幾分驚喜:“王妃竟還記得妾身?”
“嗯,漂亮姑娘靈兒但凡見過,又怎會忘記?”白靈兒嘴甜地說道,順帶又問了問其他嬪妃的頭銜與名諱,挨個記下,態度不卑不亢,不會叫人覺得冷落了誰。
一行人結伴來到皇後寢宮,路上,嬪妃們不著痕跡地同白靈兒拉近關係,盡撿些好聽的話來說,反倒是孟若水,似出於矜持,言語極少,在熱情的後妃中,顯得有違突出,讓靈兒印象深刻。
皇後早已起身,等著女眷進殿拜見,聽聞白靈兒與後妃一道前來,臉上溫婉的笑意有一瞬的冰冷。
攝政王妃與後妃走得近,可是對哪位青睞有加?若是如此,那人不可不防!
白靈兒毫不知曉,這無意間的舉動,讓皇後浮想聯翩。
“靈兒,你怎來得這麼早?好些夫人都還沒到呢。”乍一見到人進殿,皇後撚著娟帕,熟絡地同白靈兒寒暄上了。
至於那幫後妃,則被孤零零拋在一旁。
“靈兒是想早點來,或許能在崢兒去上書房前,見上一麵啊,”白靈兒答得滴水不漏,然後,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風車,“這是靈兒前幾天在街上偶然碰見有賣手工藝品的,模樣還算小巧,便買下來,想送給崢兒。”
皇後身旁站著的宮女麵露不屑,好似覺著這輕薄的禮,她也送得出手。
“哎,你來晚了,崢兒他這幾日讀書很是刻苦,天沒亮就起身去了上書房,”皇後遺憾地說,“要不,本宮命人去喚崢兒過來一趟?”
“不用了,”白靈兒趕忙罷手,“念書比較重要,這點小事別耽誤了崢兒的功課。”
“靈兒你果真是個懂事兒的。”皇後含笑點頭,“這禮本宮代崢兒收下,中午待他回來,定告訴他是你專程買的。”
“那就麻煩娘娘了。”靈兒乖乖奉上風車,說完後,便如花瓶坐在下首,靜候今日的聚會開始。
後妃請過安,朝臣的女眷也如數到了,偌大的前廳以品級、身份依次坐著名門貴婦,這些人皆是出生望族的千金,朝廷重臣府中的正妻、嫡女。
宮女在禦花園擺弄好茶點、座椅,便請眾人移駕。
白靈兒亦步亦趨跟在皇後身後,後方則是一條壯觀的長龍,三十多名女子齊聚一堂,卻並不熱鬧,每當皇後說話時,其他人皆安靜聆聽,不敢造次。
“今日邀你們進宮,想必諸位夫人也該知曉為了何事。”皇後就著宮女的手背,在涼亭中坐下。
能同她一並落座的,除了四妃,隻白靈兒一個。
“老爺回府後,已說過了,妾身沒多少私房錢,拿不出多的,便賣了些首飾,湊了三百兩銀子,算是盡一份力。”張茉雨的娘親率先表態,將隨身攜帶的銀票放入宮女手中的木箱裏,隨後,她的名字便被負責記賬的宮女記在了名冊上。
“臣妾與幾個姐姐也湊了些銀子。”孟若水柔柔出聲,朝貼身宮女遞了個眼色,後者從袖中掏出一疊總數七百兩的銀票,呈交上去。
貴婦們慷慨解囊,最少的亦出了兩百兩銀子。
隻後院女眷的數額加起來,竟有近五萬兩之多,遠遠超出了白靈兒進宮時的預期。
她默默懷裏的銀票,想了想,隻捐了五百兩,這數額,不多但也算不得少,給得多了,會壓過後妃,給少了,又會讓人誤以為攝政王府不願出力。
白靈兒壓根不知,正是她今日多了一個心眼,數月後,朝廷徹查貪官,肅清法紀的事兒,才沒牽連到王府頭上。
集資完畢,皇後留了眾人在寢宮用膳,宴席還未開始,就有太監在殿外朗呼:“皇上駕到!攝政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