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黎叔為難地看向莫長歌。
嬤嬤是主子下令找的,住所也是主子給安排的,現在王妃不同意,他該聽誰的好呢?
“靈兒,此乃皇室的規矩,不可不守。”莫長歌一臉正色。
“我們又不在宮裏住,誰會知道啊?”白靈兒仍不太願意。
“整個京城多的是眼線,萬一被人知道,本王定會被禦史參上一本,屆時,少不得會引來一通訓斥。”莫長歌故意頓了頓,“若你實在不願,那就算了,比起你的意願,本王被皇兄責怪也沒什麼。”
黎叔忍不住低頭暗笑,主子這招以退為進耍得真真是好啊,分明吃準了王妃會不忍心。
一如黎叔所料,白靈兒猶豫了許久,終是忍痛答應把寶寶交給嬤嬤照顧,她親自見過聘請的嬤嬤,人長得忠厚老實,隱衛調查後的家世,也很清白,是個靠譜的。
“夜裏寶寶容易踢被子,你們仔細些,別讓寶寶著涼。”靈兒耐心地叮囑著一項項事宜。
莫長歌聽了半天,忍不住掏掏耳朵:“好了,她們都是有經驗的老嬤嬤,這些事哪用得著你說?”
“我不放心嘛。”白靈兒撅嘴嘟嚷。
“你還信不過本王的眼光?”他挑選的人,能錯得了嗎?“與其擔心寶寶,不如把心思放在管家上?黎叔,去把這些日子的賬本取來。”
“是。”黎叔躬身退下,順帶把嬤嬤一並帶走。
永毅和永安睡得正香,嬤嬤小心地把人帶回房間,寸步不離地守著。
沒過多久,黎叔就捧著賬本進了堂屋,上邊密密麻麻記錄著離京後,府裏的開支用度,以及下月月初的滿月宴清單。
“滿月酒的帖子老奴已命人寫好,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員接在邀請的名單上,請王妃過目。”
黎叔從懷裏掏出一張記滿了人名的名單,上邊詳細記錄著朝中官員及正妻的名諱與人數。
“這麼多人?”靈兒大概數了一下,足足有好幾十人。
“這還沒算上妾侍子嗣呢。”黎叔莞爾輕笑。
“妾侍就不必請了。”他的家門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的,莫長歌漠然啟口,他可不想到時候在靈兒麵前上演後院鬥爭的戲碼,傷了她的興致。
白靈兒猶猶豫豫地說:“會不會不太好?”
若是請了正妻,不請妾侍,惹人說閑話怎麼辦?
“本王的府邸是誰都能來的嗎?你啊,莫要這般小心,在這京城裏,隻有你欺負別人,旁人誰敢辱了你去?”有他在,她便是把天捅破,他也能擺平,更何況這區區一樁小事?
他的語氣自負到近乎狂妄,傲氣十足,卻偏生叫人生不出丁點反感。
“我知道了。”靈兒心裏美滋滋的,哪個姑娘不愛聽甜言蜜語?
黎叔不忍直視地撇開頭去,主子和王妃就不能稍微顧及一下,他這孤家寡人的心情嗎?秀恩愛什麼的,真是夠了!
李府的下人在午後親自送來了李智的墨寶。
一幅裝裱精美的字匾由兩名仆人抬進了門,飄逸灑脫的行書,頗有一番韻味。
“永享一家歡……”靈兒喃喃念著上邊的字兒,笑容爬上麵頰,“李大哥真是有心了。”
這禮算不得重,卻勝在心意。
“他也就這字拿得出手了。”莫長歌故意黑了李智一把。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靈兒沒好氣地衝他翻了個白眼,“這字掛在書房如何?”
“隨你。”這等小事她開心就好。
招呼下人將字匾搬去書房,掛在書桌後的白牆上方,清雅別致的房中,添了幾分墨香。
靈兒滿意地點了點頭:“效果不錯,下回見到李大哥,我得好生謝謝他。”
聽著她一口一個李大哥地叫喚,莫長歌心裏暗暗有些吃味兒。
他知,靈兒隻是拿李智當朋友對待,但這並不妨礙他小心眼作祟,但凡是吸引靈兒目光的,不論男女,不論身份,皆是他的‘敵人’。
“你回京後,怎的不問問美容店的生意?”莫長歌巧妙地轉移話題,身軀悠然斜靠住桌角,輕睨著白靈兒,“以往回京,不總會去店裏轉轉嗎?”
這回她卻隻字不提美容店的事兒,著實有些奇怪。
白靈兒眸光微暗,像隻打懨的茄子,她一五一十地把沒法煉丹的事兒說了。
離京前,她有在鋪子裏囤貨,這麼多天過去了,那些貨多半賣得精光,缺貨缺得厲害,偏生她配不出玉惜露等要靠靈火方能煉製的美容藥,哪有心情再去過問店裏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