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乖巧地到後院來叫靈兒起身,哪知房門打開後,走出來的竟是莫長歌。
“姐……姐夫?”
莫長歌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把門帶上後,壓低聲音說:“靈兒還在睡,莫要吵著她了。”
這話透露出的訊息量太多,寶兒又非不諳世事的姑娘,立馬秒懂,憨厚的麵頰紅撲撲的,支支吾吾半響,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隻得落荒而逃。
莫長歌有些愣怔,隨即,便猜到了寶兒的心思,摸摸下巴,他可什麼也沒說,是寶兒自個兒誤會了,即便靈兒稍後醒來知道,也怪不了他才是。
想到這兒,他心情不禁大好,步伐輕快地朝堂屋過去。
“王爺。”劉孜剛巧寫完信從廂房裏出來,撞了個正麵後,他立時躬身行禮。
“你怎的在嶽父的房間?”莫長歌笑問道。
“嶽父讓我寫封家書寄回黃花鎮,我正打算出門時找個鏢局送信。”劉孜也不瞞著,他們現在是一家人,沒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他不提白家,莫長歌倒險些忘了那些個極品。
“信本王派人幫忙送去便是。”
劉孜不疑有他,將信交到了莫長歌手中:“那就麻煩王爺了。”
“無妨,舉手之勞而已。”
“王爺,靈兒誕下龍鳳胎的事兒,你知會過皇上嗎?”劉孜忽然問起了另一件事兒來。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宮中早晚會得信,與其讓皇上主動察覺,不如先行講明,以防有人趁機扣上個欺君的帽子。
劉孜的擔心莫長歌豈會不明?
“昨兒個本王同靈兒在街上走動,已被人瞧見,孩子的事,皇兄心中有數。”隻是他為抑商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怕是沒心思過問了,“本王尋個機會,會與皇兄仔細說道一番,無需擔心。”
聞言,劉孜便擱下了心中的顧慮。
莫長歌未留在黃玉齋用膳,而是回了趟王府,命陌影解除偽裝,順帶讓府中假扮靈兒的婦人功成身退。
“把人秘密解決掉,本王不想留下任何隱患。”
冷眼旁觀著拿到豐厚報酬的婦人歡天喜地的離開,莫長歌這才冷聲吩咐。
即便他知道,這對母子是無辜的又如何?
為了他所在乎的人,他不介意做個鐵石心腸的惡人。
安排完府裏的事兒後,莫長歌換上朝服,騎馬趕赴宮中上朝。
他是挺想不去的,比起枯燥的朝堂,他更樂意陪在靈兒身邊,也不曉得他不在,靈兒會不會想他,應該不會才是,畢竟,她的心思全都擱在了寶寶身上。
莫長歌看似挺身站在朝臣前端,可心思早飄得老遠。
朝堂就抑商的事兒吵得不可開交,他卻仍在想著自家娘子。
李智抬頭朝前邊張望一眼,溫潤如玉的麵龐不自覺抽動數下。
王爺居然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走神?他就沒發現皇上往這方看了好幾回嗎?
太子昨日下了死命令,定要莫長歌今日準時上朝,本是想借著朝臣向他施壓,逼他答應帶頭響應朝廷的決策,哪想到,他人是來了,但心思卻沒在這裏。
太子投去了好幾個眼神,沒一個被莫長歌接收到,不由有些氣結。
“吵夠了嗎?”
暗藏薄怒的目光一一掃過下方爭執到麵紅耳赤的大臣。
吵鬧如菜市場的朝殿,頓時安靜下來。
太子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陰暗的神色略微有所緩和,但當餘光瞥見莫長歌心不在焉的模樣後,心情又跌入了穀底。
“十弟,你有何想法?”
既然他不肯主動吭聲,太子隻能退而求其次逼他表態。
莫長歌這才回神,似笑非笑地說:“臣弟也是商人,怕是有失公允,諸位大臣皆是朝中棟梁,想來定能平衡利弊,為皇兄解決煩惱。”
大臣們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吃不準攝政王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在場誰人不知,他莫長歌是舉國聞名的富商?若他振臂高呼,那些個小商賈,還不以他馬首是瞻嗎?他一句話,比他們說破了嘴更加有效,可這人偏偏置身事外,分明是不願配合朝廷啊。
太子臉色暗了暗,卻是拿莫長歌毫無辦法,隻氣憤地一揮手,勒令退朝,而後,宣了太子黨的朝臣入禦書房議事。
莫長歌沒所謂地聳聳肩,悠然踏出宮殿,打算去黃玉齋接靈兒回府。
“王爺留步。”李智告別父親,從後追了上來。
周遭經過的大臣不自覺打量著同時駐足的二人,心頭各有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