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外放的內力,莫長歌緩步走下台階:“走吧。”
他們來此所為何事,他清楚得很,看也沒看地上的血人,腳尖輕點地麵,身若孤鴻,極快消失在了夜幕下。
直到那可怕的殺意消失,近衛軍們才緩緩抬起頭來,可跟前哪有他的影子?
“攝政王去哪兒了?”
“進宮了吧?”
“都統要怎麼辦?把人擱在這兒嗎?”
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最終決定,把人扛走帶回宮中,交給太醫。
門外所發生的一切,王家人一無所知,王氏喚來小蓮,叫她出門去看看,得知屋外無人後,王氏不放心地說道:“這麼晚,會有什麼事找上王爺?”
“大概是皇上有要事宣他進宮吧。”靈兒猜測道,“娘,你別擔心,他好歹是攝政王,出不了事兒的。”
別看靈兒嘴上說得好聽,心裏卻是沒幾分底氣的,他們前腳剛回京城,後腳宮中就得了信,時間上未免太巧了些,若是太子的人偶然見到她與二呆在街上出沒,倒也罷了,可若是目睹他們進城,那就得想個靠譜的理由糊弄過去,不然,怎麼解釋理應在王府休息的人,莫名其妙離城而去了?
總不能說她懷了一對雙胞胎,擔心生下兩個同胞兄弟,從而出此下策吧?這與欺君有啥分別?
“主人,我進宮去幫你打聽消息吧。”白白有些蠢蠢欲動,自從在沙漠嚐試過竊聽情報的事兒後,它就愛上了這種滋味。
白靈兒略微沉思一陣:“你注意安全啊,不要被人發現了。”
“遵命。”
靈兒借著去茅房的機會,偷偷把白白放出空間,她的修為雖然化整為零,一點不剩,但空間的等級卻沒有倒退,裏邊的東西,包括白白在內,都能現身在人前。
一隻圓滾滾的胖兔子憑空出現在黃玉齋的茅房外,紅彤彤的大眼睛戒備地往四周看了兩眼,後腳猛地蹬地,化作一道閃電,靈敏地從高牆內翻了出去。
“跑得真快啊。”紅紅羨慕嫉妒恨地嘟嚷道,“主人,蠢兔子胖乎乎的身手還能這麼矯捷,若是再瘦點,速度肯定會更快。”
“你想讓我克扣白白的口糧?”靈兒一眼就看穿了紅紅心裏的小算盤。
“嘿嘿,人家也是為了蠢兔子好嘛,長得太胖會得很多病。”紅紅訕笑著,給自己挖坑的舉動尋找到合理解釋,絲毫沒有陷害小夥伴的負罪感。
“我答應過白白,以後不會輕易扣除它的食物。”白靈兒記著白白的好,沒有答應。
一邊同紅紅說話,她一邊往堂屋過去,剛穿過長廊,就與回家的劉孜在拐角處碰頭。
“劉大哥。”靈兒彎嘴笑著,揮揮爪子同人打招呼。
“方才聽小蓮說你回來了,我還不太相信,”見著活人,劉孜暗暗鬆了口氣,“我幫你診下脈。”
“好呀。”白靈兒大方地伸出手去。
她的脈象十分平穩,麵上氣色不錯,全無生產完的憔悴模樣。
“怎麼做到的?”劉孜心中生出幾分好奇,劉家世代行醫,他是劉家的後代,對醫術有著超乎常人的渴望與求知欲,按照常理推斷,女子懷上雙胎,又恰逢早產,想毫發無損,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兒,偏偏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劉孜不信。
白靈兒壞笑著說:“你不是大夫嗎?自己猜唄。”
劉孜雙目一瞪,略帶氣惱地說:“身子剛好就想著捉弄人?”
他忽然有些懷念在王府裏養胎的靈兒,那時的她多安分,多聽話啊。
“這叫近朱者赤。”白靈兒笑吟吟地將過錯推到二呆頭上。
劉孜嘴角一抽,忍不住抱怨:“你就不怕我把這話複述給王爺聽嗎?”
“那我就說,是你先捉弄我的。”白靈兒倒打一耙。
“得!當我沒說。”她當真做得出告狀的事來,劉孜抬手做投降狀。
見他服軟,靈兒也歇了開玩笑的心思,兩人並肩往堂屋走去,路上,她把剖腹產的事說了一遍,引得劉孜連聲驚呼。
“天底下竟有此等特殊的法子?”
“隻有人想不到,沒有人做不到的。”靈兒笑著下了結論。
劉孜細細追問手術過程,想從中吸取些經驗,可惜,白靈兒隻懂些理論上的事兒,具體要如何操作,還得問當日操刀的大夫。
正巧,那人跟著到了京城,人同孤狼一道回王府歇息去了,靈兒便同劉孜約好,有空請他到府上,當麵向安樂堂的大夫取經。
在黃玉齋裏待到半夜,靈兒總算把白白盼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