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正午未至,京中兩條主幹道上,卻連個攤販的銀子也瞧不見,臨街的鋪子多數關門停業,獨獨安定街附近,隸屬世家名下的店鋪正在營業。
莫長歌透過車簾見到沿途的景象後,唇角微揚,露出一抹別有深意地笑來。
“你知道什麼對不對?”
靈兒一轉頭,恰巧撞上他偷笑的樣子。
“這話怎麼說?”莫長歌滿臉迷茫,“本王初到京城,怎會曉得個中原由?”
“哼哼哼,你裝,接著裝!”他若不知道,她頭一個不信!“不肯說就算了,反正我早晚會知道,玩什麼神秘嘛。”
見她上了火,莫長歌忙溫聲解釋:“本王確有幾分猜測,但這事暫時不能告訴你。”
“又來這套。”許是這話聽得多了,靈兒已經從最初的惱火,到現在習以為常。
說說鬧鬧間,馬車慢悠悠駛過保定藥房門外。
白靈兒果斷將疑惑拋開,趴在窗邊朝外張望。
藥方的門敞開著,白祁耀在櫃台內,踩著把凳子往靠牆而立的藥櫃中添貨。
“我能去見見爹嗎?”靈兒扭頭征詢二呆的意見。
她離京的事是在暗中進行的,現在下車,會不會不太好?
莫長歌隻沉思片刻,便同意了:“想去就去。”
她有多在乎娘家人,他心中有數,快一個月的時間未見著親人,她該是思念得緊。
“嗯。”白靈兒風風火火地抱著女兒,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這丫頭!”就不曉得當心點嗎?
莫長歌緊隨其後下了車,揮揮手,示意孤狼先離開此處。
藥材鋪裏,白祁耀心不在焉地補添著藥材,忽然,有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以為是顧客上門了,頭也不回的說:“想買些什麼?我家店裏各種藥材都有,價格公……靈兒?”
他愕然瞪圓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那笑著站在櫃台前的人,是許久不見的閨女。
許是太過驚訝,腳底一滑,險些從凳子上摔下來。
“爹,小心!”
白靈兒驚得差點魂飛魄散,剛想上前去扶上一把,身後有一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嶽父,您慢些。”莫長歌一手摟著兒子,一手握住白祁耀的胳膊,將人護著下地。
“好好好,”白祁耀樂蒙了圈,一雙眼睛發直地盯著靈兒,“你不是在府裏坐月子嗎?”
閨女生完孩子,他同孩子娘找上門好幾回,卻始終沒見到人,聽管家黎叔說,靈兒生產費了好些力氣,身子不爽快,不能見客。
“額!”白靈兒有些語結,求救似的看向莫長歌。
“嶽父這事啊,咱們回黃玉齋後,長歌同您慢慢說。”總歸是要解釋的,何不等家人聚齊一道說了?
白靈兒點點頭,仔仔細細把靈兒打量了一番。
她的臉色很是紅潤,不像大病初愈的模樣,見此,心中的擔憂少了幾分。
“這是?”
目光落在兩人懷中的小奶包身上。
“他是永毅,她是永安,是靈兒的孩子。”莫長歌含笑介紹著兩個新家人。
“這……”白祁耀徹底懵了,靈兒生的是一對雙胞胎?
“爹,您要抱抱寶寶嗎?”靈兒乖巧地把女兒遞過去。
繈褓中,恬靜熟睡的奶娃娃粉雕玉琢,像兩個福娃般惹人憐愛。
白祁耀熟練地接過孩子,摟在懷裏小心逗弄。
有了外孫,他竟遺忘了閨女和女婿。
白靈兒也不吃醋,反倒覺得這畫麵格外溫馨。
“這孩子真乖啊。”不哭也不鬧,懂事得很,白祁耀喃喃低語著。
“你是沒看見,他們哭的樣子。”想到路上醜醜的折騰勁,白靈兒至今心有餘悸。
“哪有孩子不哭的?”白祁耀維護道,一副有孫萬事足的表情。
靈兒悻悻地癟了癟嘴,似真似假的說:“爹現在隻知道疼寶寶,不疼靈兒了。”
白祁耀笨拙地動動嘴唇,他向來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該怎樣哄閨女開心。
“靈兒同您鬧著玩呢,嶽父可別當真。”莫長歌忙打圓場,“是啦,爹,靈兒又不是小孩子,哪會吃寶寶的醋?”白靈兒古靈精怪地吐了吐舌頭。
“你這丫頭!”白祁耀心暖得緊,笑罵一句後又說,“咱們快些回家去,你娘她念叨外孫好幾天了。”
孩子她娘見著兩個外孫,不曉得有多開心。
三人匆忙關了店,往黃玉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