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白寶兒滿臉驚訝。
“姐夫怎會騙你?”他不僅不會怪她,反而還得好好誇她,“為你姐姐出頭,說明你在乎她,靈兒有你這樣的妹妹,是她的福氣。”
這份平凡而又普通的親情,卻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一抹自嘲在眼中一閃而過。
“那姐姐為什麼不肯見我啊?”寶兒惴惴不安地問道,姐夫該不會故意安慰她吧?
莫長歌隻推說靈兒有孕在身,行動多有不便,適才未來見客。
王家人有心想探望靈兒,一聽這話,隻好歇了心思。
“王爺,寶兒她惹的事,真的不要緊嗎?我白天從大理寺回家的路上,見到好些人在街上拿人。”王氏不安地咽了咽唾沫。
“無妨,那些個百姓犯了錯,理應懲戒一番。”莫長歌雲淡風輕地說道,“此事嶽母不必放在心上,長歌會妥善處理。”
聞言,王氏的心塞回了肚子。
她最是怕家裏人闖了禍,連累王爺,從而害王爺遷怒靈兒,眼下一看,倒是她多慮了。
“王爺,靈兒快臨盆了,你看,能不能讓她娘在府裏照顧幾天?”劉氏提議道。
王氏雖沒說,但麵上的期待卻毫不掩飾。
姑娘家生產是一道坎,做娘的怎能不在身旁陪伴?
“長歌已讓妹夫在府中照看靈兒,過幾日會請宮中經驗老道的接生婆過府,不必勞煩嶽母,”見王氏還想再說,莫長歌添了句,“平安和子傑年紀尚輕,嶽母離開了,誰來照顧他們?”
“這……”王氏有些動搖。
“王爺說得有道理,”白祁耀拍了拍王氏的手背,“就聽王爺的。”
王氏點點頭,沒再強求。
莫長歌招來黎叔,命他去請劉孜過來同家人團聚。
劉孜許久未見寶兒,這會兒一見,忙把人拽出了門,想尋個僻靜的角落,好好訴一訴衷腸。
比起王府其樂融融的氛圍,宮中卻是一片凝重。
太醫施針刺入太子的人中,人幽幽醒來,床邊圍瞞了不少人,獨獨不見那罪魁禍首。
太子強撐起身子:“十弟呢?”
撚著娟帕拭淚的太子妃神色微僵,支支吾吾地好半天沒吐出句話來。
“朕再問一遍,莫長歌人呢!”太子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充血的眸挨個掃過諸人,逼問莫長歌的下落。
“皇上,”太監總管一咬牙,跪地稟報,“您昏迷後,攝政王便出宮回府了。”
“他!他!”一口氣沒提上來,太子眼皮一翻,再度暈厥過去。
莫長歌本意想留王家人在府中用膳,但王氏放心不下家裏的兩個孩子,趁著天色還早,就回去了。
人前腳剛走,後腳,李智匆匆來了府上,他是奉了太子妃之命,帶劉孜與鍾太醫回宮救治太子的。
“記得把人給本王帶回來。”莫長歌大大方方地放了行,悠然坐在椅子上,似乎沒有要進宮探視天子的意思。
“王爺,皇上氣血攻心,您當真不肯進宮探望嗎?”李智很是無奈,太子妃專程命他辦這差事,也存有想讓他說服王爺入宮向太子賠禮認錯的想法。
白日禦花園的事兒,宮中人盡皆知,王爺連個麵也不肯露,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莫長歌隨手取過矮幾上的茶杯,慢悠悠掀開茶蓋,撥了撥漂浮的茶葉。
“王爺!”李智急聲喚道,這都什麼時候了,王爺竟有閑情逸致品茶?
“記得你上回提醒本王的話嗎?”莫長歌意有所指地問道。
李智靈光一閃,猛然回想起上回造訪,他曾暗示王爺早做防範的事兒來。
“本王此生隻望靈兒快活自在,誰讓她不爽快,本王就要那人日夜難安。”近乎決絕的語氣,卻又藏著無盡濃情。
“您不想再忍了?”李智又驚又喜,自宮變後,皇上多番動手試圖削弱王爺的權利,他以為,王爺不會在乎,更不會反擊,可現在,王爺終於改變主意了?
“忍?”莫長歌譏笑一聲,“忍無可忍,又何需再忍?”
他不惹事,卻也不怕事,但願經此一事後,能敲山震虎,讓那些個試圖滋事擾他清靜的人有所收斂,否則,下回可不僅是處置幾個老百姓這麼簡單了。
長睫低垂在眼瞼投落出一圈淡淡的暗色。
太子重病,攝政王未來探視,一些精明的大臣嗅到了危險的味道,紛紛勒令門生、下人,近日老實安分點,莫要鬧出什麼事來,萬裏無雲的長空仿佛展開了一張肉眼看不見的網,將整個京師牢牢困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