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若凝固一般,瞧著這幫虎視眈眈的隱衛,近衛軍一個個竟弱了氣勢,求助般看向都統。
都統似是未想到,攝政王府的人膽敢胡來,愣怔後,怒極反笑:“好!下官這就進宮討要聖旨,你等抗旨不尊一事,下官會如數告知皇上。”
黎叔掏了掏耳朵,慢悠悠吐出兩字:“請便。”
都統人還沒走,就見攝政王那扇厚重的紅漆大門啪地合上,隔絕了裏邊的別致景色,一張老臉頓時脹紅,那啪地關門聲,如同一巴掌利落地甩在了他臉上。
牙根咯咯磨緊,憤恨的眼刀嗖嗖剮了大門好久,仍覺惡氣難消。
“走!回宮去!”他定要把場子給找回來。
黎叔曉得此番多半把人得罪狠了,可那又如何?天底下,他敬的畏的,隻主子一人,主子想要這天下,他便擊鼓助陣,主子為兄弟情隱而不發,他便俯首做小,哪管旁人怎想怎看?
“主人,外邊剛才有人來了,是上回把守的侍衛,這會兒又走了。”白白盡責地轉述著府外的事兒,它能感知到氣息的變化,卻沒順風耳,不知來人所為何事。
白靈兒往床尾看了眼,莫長歌正半坐在那兒,為她捏腳。
浮腫的腳趾翹了翹,問道:“府外來人了?你不去看看嗎?”
“本王怎不知此事?”莫長歌故作迷茫。
“少來,你的內力那麼高,會發現不了?”這貨又再裝無辜,靈兒翻了個白眼,手肘撐住床被,想坐起來。
“慢點,”莫長歌忙搭了把手,扶著她坐好,“又是那隻兔子告訴你的?”
蠢兔子第幾次通風報信了?該罰!
“啊切。”白白忽然有些背脊發涼,總覺得有人要算計自個兒。
“你知道那些人為何而來?”不然,他不會連看也不去看。
“本王不會卜算,又無千裏眼,怎會知曉外邊的動靜?”莫長歌趕緊叫冤,“本王不去看,隻因府中有黎叔把持,若有要事,他定會通傳。”
這說法挺靠譜,白靈兒信了幾分。
半個時辰後,都統手握聖旨折返王府,他騎於馬背上,居高臨下地朗讀著旨意,念完後,盯著黎叔冷笑:“下官現在可能進府麵見王爺?”
“何事要尋本王?”黎叔還未起身,莫長歌已翩然從院中走來。
藏青色雲錦長衫隨風而擺,墨發如瀑,每走一步,磅礴似海的內力隨之撲開,竟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都統臉色一僵,對上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心髒狠縮幾下,氣勢頓減。
“見攝政王還不下馬行禮?”一名隱衛沉聲質問,手掌輕握上腰間佩刀,如凶獸般的眸死盯著都統,殺意宛如實質。
都統打了個機靈,忙翻身下馬。
“咻”,一顆碎石擊中他的膝蓋,人未站穩,噗通跪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李大人何故向本王行此大禮?”莫長歌無辜地笑道,睨了眼隱衛群中動手的那人,投去抹讚賞的眼神。
在手下人跟前出了醜,都統自覺丟人,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草草行禮後,便請莫長歌移步入宮,想借此掀過出醜一事,他本以為莫長歌會抗旨,甚至做好了動手的準備,哪知,莫長歌竟輕易答應了,還命人牽來了座駕。
“走吧。”
一騎當先,未回神的近衛軍被馬蹄濺起的灰塵撲了一臉。
都統的臉色陣青陣白,煞是精彩,在原地愣了半響,才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白靈兒隻知道太子有事宣召二呆進宮,想著他們兄弟情深,興許是朝政上的事,自是沒多想,躲進空間,搗鼓丹藥去了。
禦花園,莫長歌倒有些驚訝,以往議事皆在禦書房,卻是沒想到今兒個皇兄會在此處召見他。
“十弟,你來了。”太子坐於涼亭中,見莫長歌前來,居然主動起身相迎。
莫要小瞧了這舉動,自古隻有朝臣迎接天子的,哪有天子迎接朝臣?
花園裏伺候的宮人忙垂下頭,極力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什麼時候裝瞎子,他們心中有數。
莫長歌唇笑加深些許:“讓皇兄久候,本王惶恐。”
這一聲本王一出,太子的笑臉浮現幾道裂痕!
“哎,朕也知道弟妹快要臨盆,照理說,不該打擾十弟,可眼下茲事體大,朕著實沒法子,隻得宣十弟進宮一談。”太子三分歉意七分為難地說,隻是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那就得見仁見智了。
“皇兄想談什麼?”莫長歌有些膩了這虛假的戲碼,直奔主題。
“十弟,你早晨可是命人處置了幾個老百姓?若不是你下的令,那便是有人借你之名霍亂京城,攪得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