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風聲已起,若不早做準備,等到朝廷真的動了手,頒布了榜文詔告天下,那就晚了。
“他這是在逼本王動呢。”莫長歌意味不明地輕笑道,“暫且命各地管事兒按兵不動,且看看朝廷下一步要如何走,再做定奪。”
皇兄他不清楚自個兒手中的產業具體有多少,若想大力度打壓,太難。
現在放出風聲來,何嚐不是想著打草驚蛇,叫他自亂陣腳?
從先皇起,朝廷扶持商人借以推動各地民生發展,而今天想要一舉打壓商人,統合成一股繩,還要選個皇商聽朝廷之命,莫說他不答應,天下商人誰會樂意?
不過是窺見他麾下產業太多,亂了心神,想以此來壓製罷了。
“是。”陌影咽下了滿腹的勸說之詞,未曾再勸。
“陌影找你說啥事兒呢?”見他回來,靈兒忙不迭問道。
“些許瑣事而已。”莫長歌沒明說,“你還不快躺好,小心壓著肚子。”
他伸手將靈兒扶好,讓她躺平。
“瞧你這圓不隆冬的身子,活像個肉球。”莫長歌笑眯眯地調侃道,惡作劇般用手戳了戳靈兒浮腫的手臂。
“你說誰是肉球?”自尊心大大受創,靈兒論起腦後的玉枕,衝他砸去。
腳下利落一轉,順勢將玉枕接住:“這東西價值連城,摔碎了,你拿什麼賠給本王?”
“誰說的,他的就是我的?”靈兒磨牙問道。
“咦,有誰會說這麼傻的話嗎?”莫長歌佯裝迷茫,輕鬆的笑意驅散了眸中的凝重與冰冷。
“哼,你就裝吧,反正我記下了,這府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我的,我樂意砸就砸。”靈兒得意地哼哼兩聲。
莫長歌好似見到她身後有一條快翹到天上去的狗尾巴,莞爾一笑:“得,隻要你高興,就算敗光了本王的家財,本王也由著你。”
寵溺無邊的話,如春風拂過靈兒的心窩。
“成天油腔滑調沒個正經。”她羞紅了臉,輕聲嘟噥。
“但有人卻偏愛本王這樣子不是嗎?”莫長歌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樣子著實有些討打。
白靈兒氣笑了,剛想起身好生同他說說做人不能太沒臉的事兒,誰料,身子剛坐起,小腹忽然一陣抽痛。
“啊!”好疼!
“怎麼了?”莫長歌臉色驟變,閃身逼近床沿,至於那隻價值不菲的玉枕,則被他無情的丟在了地上,“哪兒不舒服?”
靈兒疼得冷汗直冒,小臉瞬間白得像紙。
“傳太醫!”
宮中數名太醫被隱衛拎著衣領,像小雞般提來王府。
劉孜親自為靈兒玄絲診脈,屋中的氣氛似是凝固了一般,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莫長歌側做在床邊,心疼地為靈兒擦拭著汗珠。
黎叔焦急地在門外踱步,雙手合十在胸前,不停禱告,盼著王妃能母子平安。
“王爺,請借一步說話。”劉孜神色稍顯嚴肅,太醫裏,隻他一人知曉靈兒懷有雙胎。
莫長歌點了點頭,剛欲起身出門,手腕卻被靈兒一把抓住。
她忍著疼,不安地看著他。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莫長歌柔聲安慰道。
“是啊,王妃,”黎叔也急匆匆進了門,“您就放寬心,有這麼多太醫在,出不了事兒。”
白靈兒勉強壓下了心中的忐忑,目送二呆出門。
肚子陣陣抽痛,時斷時續,就像有誰在拿刀子割著她的肉一般。
貝齒在下唇上咬出一排齒印,她疼得汗流滿麵,卻始終忍著不肯吭一聲。
白白急得在空間裏直打轉,卻一點忙也幫不上,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染上幾分濕意。
嗚嗚,它太沒用了!主人在受苦遭罪,它居然不能幫主人分擔。
莫長歌同劉孜在長靈居的牆角處停步。
“王爺,靈兒她的脈象甚是混亂,且身子有水腫之狀……”
“本王隻想知道,她是否性命堪憂?”莫長歌不想聽這些廢話,麵容冷峻似川,透著一股狠厲的狂躁。
“有這個可能。”劉孜苦笑一聲,“我為靈兒開了補血養氣的藥方,但這些藥怕已是被腹中胎兒吞噬,以至母體羸弱。”
換句話說,靈兒所吸收的營養,通通被兩個孩子稀釋掉,雙胎在身,本就對懷胎者是一種煎熬,女子生產便是一隻腳踏入鬼門關,更何況她這一次,懷的是兩個孩子,每一次胎動,遠比尋常孕婦反映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