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味無聲在房中漫開。
白白和紅紅閉了嘴,屏住呼吸圍觀。
莫長歌凝視了她許久,心中波瀾頓起,有心疼,亦有說不清的感動。
真是個傻丫頭,傻得讓他疼進骨髓,隻想用一生去嗬護,去珍視。
“乖,別嚇著孩子。”莫長歌像哄小孩似的,試圖安撫靈兒,“父皇的事,本王自有主張,這事關係到很多人,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你安份待在府裏,就是對本王最大的幫助。”
隻要她沒事,這世上就沒有他畏懼之物。
“可你總不能一直瞞著我啊。”一點內情也不能透露嗎?
明亮的眸暗淡無光,懨懨的,神情落寞。
“不過是有心人想設局拉本王下馬罷了。”莫長歌冷嗤道。
“是誰?”是四皇子,還是……
白靈兒腦中忽然閃過太子的身影,臉色驟然大變,會是他嗎?
“瞎想什麼?本王說沒事,便不會有事,若你不信,本王夜夜回府陪你可好?”每日守在她身邊,她該安心才是。
“宮裏怎麼辦?對!你快回去,要是被人知道偷偷離開北苑,就麻煩了。”白靈兒急匆匆說道。
他是戴罪之身,忽然消失在宮中,指不定會落得個逃罪的名頭。
“不會有人發現的。”北苑裏,陌影早已安排好了替身頂替他,“你還信不過本王?”
“可是!”白靈兒總覺身陷迷霧,好多事令她摸不清頭緒,似乎二呆知道有人要對付他,而且還做好了應對措施。
“沒有可是。”莫長歌打斷了她的話,“相信本王。”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仿佛帶有魔力,輕易撫平了靈兒心中的不安。
“你要是敢出事,我這輩子不會原諒你!”如果乖乖聽話什麼也不做,是他對自己唯一的要求,好!她照做,隻要這樣能讓他平安。
“有你在,本王怎敢有事?”莫長歌莞爾一笑,手指輕撫過靈兒如瀑的長發。
這一夜,他如所說的那般,並未離開,陪她說了一晚的體己話,直到天微明,才點了靈兒的睡穴,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黎叔,府中交給你了。”峻拔的身影步出主居。
黎叔守在屋外,聞言,雙目微微一熱,躬身領命:“請主子定要平安,王妃她還等著您回家呢。”
回神忘了眼屋中芙蓉帳內熟睡的身影,薄唇微啟:“自然。”
北苑裏,身形與莫長歌有七成相似的隱衛帶著張人皮麵具,隻從外形看,很難分清誰是真,誰是假,高牆外守衛的侍衛,隻見窗內有人,不曾察覺到,他們奉命盯防的人,昨晚上不見了。
太上皇仙逝,朝廷震動,六部緊急操辦喪禮事宜,為莫長歌請命的一眾朝臣,仍跪在禦書房外,隻求天子徹查此案,還他一個公道。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京城中流言頓起,似乎在一夜之間,莫長歌圖謀不軌,謀害太上皇的事兒就人人皆知了。
多數百姓對此事深信不疑,前不久就有傳言說攝政王功高蓋主,欺瞞世人建立勢力,這不是有反心,又是什麼?
白靈兒聽話地待在王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照一日三餐進補。
“哼,這些愚民,能有點腦子嗎?”從白白那兒聽說了外邊的局勢,靈兒氣呼呼地罵道,“二呆怎麼會是他們口中的奸人?”
“主人消消氣,別和笨蛋一般見識。”白白趕忙跳上她的膝蓋,肉肉的爪子不停拍打著她的胸口,為她順氣,“氣壞了自己多不劃算啊,你再這樣,我晚上就告訴二呆,讓他教育你。”
隻有二呆能鎮得住主人。
白靈兒深吸口氣,勉強將心中的不忿壓下。
“不覺得奇怪嗎?”一道冰冷無波的聲音,突然在腦中響起。
“臭冰塊,你終於舍得說話了?”紅紅還記著上回與白蓮說話,它不搭理自己的事兒。
“紅紅你別打岔,”白靈兒安撫好它後,正色道,“藍藍,你為什麼這麼說?”
“流言太快,必是有心人在暗中推波助瀾,而之前那些對莫長歌不利的傳言,迷惑了百姓,從而使得他們心生惡感,以至眼下,輕易誤信傳言。”白蓮條理分明地分析著。
靈兒打了個機靈,身體蹭地從木床上站起:“你是說,從那時候起幕後黑手就開始部署了?”
她還不算太傻,白蓮應了一聲,它乃靈火,對凡塵俗世不感興趣,若不是認靈兒為主,又豈會為她分析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