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府外把守的侍衛,又增加了五百人,且個個武功高強,莫說人了,便是隻蒼蠅也難從王府飛出去。”黎叔憤然握拳,眼下的形勢透露出讓人不安的凝重。
主子那方定是出了大事!
“哎呀,主人,不是還有蠢兔子在嗎?可以讓它去打探情報。”紅紅冷不丁的一句話,宛如救命稻草,白靈兒渙散的瞳眸忽地一縮。
沒錯,她還有白白。
“黎叔,你先去安撫府中的下人,讓他們不必驚慌,非常時刻,我們絕不能自亂了陣腳。”白靈兒語速極快,將黎叔支走後,她立馬躲進空間,將白白圓潤的身體緊抱在懷裏。
顫聲說道:“白白,你幫我一次好不好?幫我去見見他!”
他現在人在哪裏?是平安的嗎?他知不知道自己這兒的情況?
太多的不安縈繞在心尖。
白靈兒眸中染上一層水汽,卻倔強地不肯讓它們掉下來。
“嗯嗯,包在我身上。”白白自信滿滿地拍著胸口,腦袋親昵地蹭了蹭靈兒的臉蛋,“主人,你別難過,有白白在一定不會讓二呆出事的。”
它發過誓,會保護好二呆,不會再眼睜睜看著他受傷了。
“好。”她能指望的,隻有它了。
一隻通體雪白的胖兔子靈敏地繞過府中的下人,輕車熟絡跳上一顆石頭,靈敏攀爬上高牆,牆外,密密麻麻的侍衛高舉著刀劍,戒備地看著四周。
忽然有目光朝這方投來,白白嚇得趕忙弓下身,避開了敵人的搜索,等到安全以後,它才偷偷摸摸蹦達下高牆,落地時,身體太過笨重,摔了個底朝天。
“哈哈哈,你們快看,那有隻兔子。”可疑的動靜引來了侍衛的注意。
白白絨毛瞬間豎起,邁開爪子,拚命朝青石路盡頭狂奔。
它才不要被這些人抓住!
“可惜了。”還想著打隻兔子來吃的侍衛,遺憾的砸吧下嘴唇。
“混賬,這種時候管什麼兔子?好好守著,若裏邊的人不見了,後果你們擔當得起嗎?”領頭的侍衛無情斥責道。
手下人立馬將心思收了回來,今兒這差事關係到他們的前途,不能有絲毫馬虎,與之相比,誰還會去搭理一隻兔子?
白白一路狂奔,速度極快,街上的老百姓隻見得一隻白影從牆角閃過,定眼一看,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皇宮內院,重兵把守,幾乎整個步兵、騎兵兩營的將士都屯紮在這兒,偌大的宮闈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宮中伺候的宮人連走路也得放輕步伐,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白白躲在禦花園的花叢後邊,用力嗅著二呆的氣味。
在那邊!
它刷地朝北麵跑去。
而那裏,亦是士兵門守衛最為森嚴之處。
與此同時,禦書房外,曾參與肅清叛黨,與莫長歌一道擒王的七八名大臣,跪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口中呐喊著:“皇上!攝政王絕不是不忠不孝之人,他斷然不會加害太上皇啊。”
“請皇上下令徹查,莫要錯怪了忠臣。”
……
此起彼伏的高呼震耳欲聾,而禦書房那扇雕刻著百獸圖騰紋路的大門依舊緊閉。
門窗緊鎖的房間裏,坐著以張立為首的太子一黨,真正的主角端坐在長案後的龍椅上,尊貴的王冠下,那張溫和、仁慈的雋秀麵龐,隻餘一片陰霾。
擱在長案明黃桌布上的雙手,暗暗捏緊,竟將那桌布硬生生揪出幾道褶皺。
嗬,他還沒定罪,這些大臣便坐不住了?一個個為十弟請命?
那些求情的聲音,就像是警鍾,一遍又一遍敲打著太子的心窩。
自古帝王多疑心,攝政王落難,卻有重臣自發為其請命,意味著什麼?
若有朝一日,十弟振臂高呼,是否這些人也將追隨他,擁他為帝?
太子一時間聯想了許多,身側氣息愈發陰暗,暗潮滔天的眸,透著風雨欲襲來的危險殺意。
裏三層外三層遭重兵團團圍住的北苑內,落魄的院子冷清多年後,忽然有了人氣。
破舊的木窗在微風中搖擺,擺設著靈位的殿宇之中,莫長歌低垂著眼瞼,身形不動,坐於木椅上。
有斑駁的陽光從外斜照而入,他的身影逆著光,神色晦暗不明。
那件象征著至高無上地位的深紫蟒袍上,竟有一塊噴濺般的烏黑血跡。
羽冠高束,饒是在這幽冷清靜的氛圍下,依舊難掩他出塵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