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過去,初秋的涼意陣陣襲來,莊稼開始收獲,到處都是金色的,農民來來回回的忙碌,臉上卻洋溢著幸福喜悅的笑容,不光是因為莊稼豐收,更重要的是大瑞朝與穆克家族的領土之戰耗時十年終於結束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伴隨著初秋第一場雨水以瑞王朝收複西麵領土的勝績而告終,今天,在外征戰了十年的瑞朝兒郎們終於凱旋回家了,百姓們張燈結彩,準備迎接著帝國的英雄們。
“幾更了?”國都江城的宮殿裏的書房,一席明黃龍袍的帝王端坐在燭火下,看著一本上奏,輕聲問道。
“四更天了陛下”一旁侍候的小太監應道,他偷偷看了看龍椅上的人,燭火映著他的臉,不過才三十出頭,頭發裏竟有明顯的白發了,蒼白英俊的臉上看不到三十歲人的精氣神,那兩道劍眉下那對充滿誘惑力的眸子也沒了昔日銳利的神采,深陷在眼窩裏,也許是多年的戰事讓他心力交瘁,不知不覺間,昔年那個二十一歲登上大位的王者,如今卻在三十歲的年紀開始出現老態,當一個一國之君真的是不易啊。小太監暗暗歎了口氣輕聲問道:“天要亮了,您要去歇息歇息嗎?”
“四更了啊?”龍椅上的人長出了口氣,聲音不高不低,不輕不厚,但卻透著一股滲透人心的力量,不管是什麼樣的句子,從他嘴裏說出總會直達心底:“不歇了,去把皇後叫來,燕兒要回朝了,朕今日要出城相迎,你把這裏收拾收拾,今晚朕要接著看”他扔了手上的折子,站起身,向身後的寢殿走去。
“是”小太監侍奉著,轉身收拾著桌案上淩亂不堪的各種上奏,在其中展開的一道旨意裏,他看到了這樣幾行紅字:
瑞朝天啟十年,四公主左回燕率軍收複西麵七十二城,並以神雪澗為限重訂國界,開疆拓土,居功至偉,朕特封為“中州王”加元帥銜,欽此。
小太監看著這幾個字,輕歎口氣,瑞王朝的製度不同於其他國家,他們的開放度相對要高一些,在瑞朝,皇帝的旨意任何人都可以觀看,旨意由朱筆寫成,這種紅隻有瑞朝皇帝會製,全國除皇帝禦用外,其餘人等一律禁用紅色,所以瑞朝在外族人眼裏就有了綽號,比如他們的死對頭草原大國穆克汗國就戲稱他們為:“朱國”
如今這道旨意就被皇帝左天這樣隨意的攤放在案上,說明這旨意是立刻要發出去了,左天有這樣的習慣,如果旨意被展開攤放,那就是要立刻發出,小太監跟了他也有五六年了,對這樣的情景也是輕車熟路,他立刻叫來了傳旨的官員,將旨意放到那人手上,交代了兩句,隨即也從書房中退了出去。馬上瑞朝曆史上的大日子就要到來了。
瑞王朝天啟十年九月初九,西征大軍東歸,皇帝左天攜皇後南落出城十裏相迎,帝都南城百姓歡欣鼓舞迎接著歸來的英雄們,遠處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是一個女將,二十四五的樣子,沒有穿鎧甲,一身藍衣,頭發被高高豎起,英姿颯爽,五官分明,皮膚透著健康的麥黃,大大的眼睛裏透著活力,衣服的袖口和下擺都用金線繡著龍紋,彰顯著她身份的尊貴,也許是一路舟車勞頓,馬上的人有些打盹,身後一個白麵書生一樣的人禦馬走到她身邊笑道聲音聽上去有些不正經:“小祖宗,打仗的時候一連幾天都沒睡也看你精神得很,這怎麼快到家了反而看你要睡著了?是回家太無聊了?無聊可以來哥哥家啊”
馬背上顛簸的人聽著這句話立刻清醒了過來:“誰去你家啊!臭不要臉,我要去你家你家那位不得活吞了我,我還沒有無聊到去找一頭母獅子一口吃了我!”她的聲音很清脆,透著她特有的活力。
“呀嗬?這打仗的時候看你出生入死的,沒想到左小姐也有怕的東西啊?”白衣男子笑著調侃。
“不是怕……”左回燕強道,但是那一瞬間眼神裏流露出的切實的恐懼卻讓身邊的白衣男子看了個一清二楚,白衣男子看著有些臉紅的左回燕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幅摸樣。
“不許笑!”左回燕嗔怒,但卻沒有阻止身旁的人,看著他笑的眼淚直流,她不禁大怒:“樊宇我命令你不許笑!你再笑,再笑小心我打你了啊!”她剛要抬起左手,卻被樊宇一把抓住,笑聲停住,隻見他眼神一緊,勒住馬脫口:“小心!傷口還沒好!”他盯著左回燕的左肩看了好半天,左回燕自己也是一愣,看見他死死地握住她的手,臉有些紅,剛要說些什麼卻聽到樊宇憤怒的聲音:“你是白癡嗎?做事總是這樣不計後果!你忘了醫生的話了嗎?這胳膊你是不想要了還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