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瘋牛病人!”
陳達一邊說,一邊抓住女子往外拖拽。
“你找死?”
女子抬起頭,對陳達瞪起了怪眼。一陣寒冷的夜風襲來,她已經清醒了大半。
“附近有或沒有?!”
陳達表情嚴肅,像審訊犯人一樣。
“有,就在房內!”女子手指一揚,顯得很隨意。
陳達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這是一樓的一間房子。房門緊鎖,外麵還加了一把大掛鎖。窗口的玻璃已經被打碎,隻剩下窗框邊沿的一些碎玻璃。窗口被拇指大的金黃色欄柵封住,屋內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把它打開!”陳達走近房門,說道。
女子點點頭,旋即跑上二樓。不一會,她便下來了。她兩手拿的,不是鑰匙,而是一瓶紅酒和一把斧頭。
“鑰匙呢?”
陳達看著明晃晃的斧頭,問道。
“早扔了!鎖上時,就不曾想過要打開!”
女子遞上斧頭,理所當然地說道。
陳達接過斧頭,就要朝掛鎖砍去。
“慢!”
女子頓喝一聲,朝窗內張望。
“爸爸!爸爸!我是清清!”
女子朝屋內連喊幾聲,但裏麵都沒有回應。
陳達也湊過來看,但什麼也看不見。
“可以把門打開了。”
清清點點頭,對房門做了一個劈的手勢。
陳達手起斧落,三下兩下,便劈開了房門。
啪——!
燈亮了。床上被子淩亂,沒有人。地上橫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他衣裳被撕得破碎,頭頂血肉模糊,額頭、臉麵全是一道道的血痕。他的身上、腳上到處都是淤血,一塊塊,黑黑的。整個人,非常地悲慘。
“還有氣!”
陳達把食指放在他鼻孔前良久後,望著清清,欣喜地說道。
“還是快點斷氣吧!”
清清不但沒有高興,而且還冷酷無情,說出了讓人難以置信的話。地上躺的,可是她的父親!
陳達疑惑地盯著清清,眼裏充滿著怒火: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子女!
“你不要用這種嫉惡如仇的眼光看著我。天一亮,都得死!驕子山誰都沒救了,何況是我爸爸?死隻是早晚的事。與其被痛苦折磨,倒不如早點死來得痛快!”
清清表情冷漠,但她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天一亮,都得死?何意?”陳達忍不住問道。
這句話,清清已經在陳達麵前,說了兩遍。
清清盯著陳達,從頭到腳來來回回把他掃了好幾遍,連帶怒色地說“喂,薑翻海,難道你連我都哄騙嗎?前年,雙驕城發生禽流感。結果,所有的雞鴨牛羊都被滅殺了,你不知道?”
“翻你個頭,我叫陳達!”陳達對清清把自己當做薑翻海非常反感,罵了一句,這才回歸正題地說:“這是什麼邏輯?那是禽畜,怎能和人相提並論?”
“外麵的進不來,裏麵的出不去,人是這樣,畜生也是這樣,甚至天上的飛鳥,也不例外!前三天還有空投食物和藥品,這幾天呢,什麼都沒有了!我媽媽和姐姐病死,三個月大的小外甥餓死!你們這麼對待我們,和對待畜生,還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