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某高校的五樓天台上。
“未若,不要跳!”女子嘶啞帶著絕望的聲音伴隨著在冷風中打著旋兒的黃葉彌漫在整個空曠的大學校園裏。
而樓上的女子卻絲毫不為所動,她的左腳正在漸漸的踏空。天邊滾滾的黑雲似濃得化不開的墨水,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從東南方刮過來的冬日凜冽的寒風瘋狂的拉扯著女子的長發,想要阻止她進一步的動作。
樓下的人越聚越多,桑未若卻感知不到,她的眼中隻有半空中騎著高大黑馬一襲黑袍的男子,男子的眼中有著一個世界的繁華,可桑未若不知道這璀璨明亮的眸裏是否有她。
“阿汐,上馬?”男子彎下腰,將骨節分明的右手遞到桑未若的麵前,彎起的嘴角裏是醞釀得滿滿的溫暖。
桑未若怔怔的看著他,青色的衣衫被風鼓得滿滿的。
“若我不是汐替,你可還願與我共乘一騎?”
那男子但笑不語。
這時,桑未若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將自己纖細的小手放在男子溫熱的大掌裏。
什麼也阻止不了她跨上那匹黑馬。
身體已經完全懸空,青衣與烏絲相糾纏,如一隻折翼的翠鳥直直的翩飛而下,原來五樓到一樓的距離那麼近,近得桑未若還沒有翻身到馬上,就已經著了地。
“嘭!”
銀灰色的雪地靴踩在雪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桑未若抱著一摞書走在曲折的校園小徑上,高大的法國梧桐樹上還綴著一兩片枯萎的黃葉,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裏更顯得淒清和寂寥。
桑未若卻恍如未覺,嘴裏喃喃道,“殤遲,殤遲……”每喚一次這個名字,桑未若的心髒都猛的緊縮一陣。沒錯,殤遲是《江山美人》中的殤遲,是汐替的殤遲,是大煬帝國的殤遲,卻獨獨不是她桑未若的殤遲。
從校門口湧進來的風裏夾雜著雪花,桑未若蹭了蹭衣領上雪白的絨毛。
推開教室的大門,房裏的暖氣迎麵而來,桑未若渾身一振。走到第三排的中間位置坐下,桑未若翻開高數。
台上的老師在孜孜不倦的講著,桑未若低頭做著筆記。
“阿汐,明日我們一定能收複瑉西,你不要太過操勞。”碎冰般清脆的男聲透過桑未若的耳膜,桑未若正在寫字的右手頓了下來。
男子修長的手將桑未若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桑未若緩緩的轉過頭來,這一眼,便跨越了莫須有的界限。
殤遲的眼裏似有漩渦,桑未若就在這跌宕的波濤裏浮浮沉沉。
殤遲黑色的袍袖被風吹起拂到未若的臉上,桑未若抬起左手想抓住他的袍角。
“未若?”坐在旁邊的而鯉訝然的看著桑未若。
桑未若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頓。
“未若桑,你最近怎麼無精打采的?”林子晚端著餐盤坐到桑未若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