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我爺爺的靈堂擺在村裏的老伺堂裏,聽說爺爺明天就要上山的,也就是我們這邊的風俗,辦過喪事之後便是要把屍體埋到我們村子的墳山上去。至於喪事,我媽告訴我由於我舅舅剛好這段時間在家,就叫來幫忙了,村裏的老人說不能等,於是在我來之前就已經辦好一切了,等我到了村子的今天,爺爺已經死了第三天了。
\t於是我主動提出要去靈堂守夜的靈,畢竟我爺爺是養我那麼多年的人,於我恩情自不用言說。我問安凝去不去安凝說很累需要睡覺,我媽給安凝和張若童都安排了房間睡覺,我家自然沒那麼多地方,都安排到鄰居家去了,鄰居家是倆老人,子女都去城裏打工去了,基本不回家。
\t而更驚奇的是張若童竟然死皮賴臉的也要跟著我去靈堂守夜,我隻想著為我爺爺盡最後一份孝心,也沒和她計較太多,看她執意想來,也就同意了她的要求。
\t於是我倆便頂著寒冷的夜,一人裹著一件我媽發給我們的布衣外套就來到了村裏老伺堂,我爺爺的靈堂果然就設在這裏。我舅舅原本在這裏,我告訴舅舅我回來了,舅舅和我寒暄了幾句,我向舅舅介紹了張若童,舅舅便回去了,似乎忙活了一天也很累了樣子。
\t我給爺爺跪了半個小時,沒有哭,不知道是不是燒的紙錢有些熏眼睛,眼淚突然止不住的流,可是鼻子卻沒有酸。我不禁感歎人的生命為何如此脆弱,既然這樣,在外麵奔波的意義何在?
\t我突然有些後悔去了城裏,要是早知道爺爺會這麼突然的逝世,我肯定會留在家裏好好陪陪爺爺。一想到這裏,我的眼淚流得更洶湧了,四周的紙錢灰隨著火流而飛,一旁的張若童似乎也觸景生情,偶爾歎幾口氣沒有再冷嘲熱諷地給我翻白眼。
\t見我因為流眼淚,手上燒紙錢的速度漸漸變慢知道最後停了下來,張若童心目了然地緩步走過來,靜靜地幫我燒起了之前。等所有的紙錢丟進了火盆,我慢慢地站起了身,隻感覺膝蓋酸得不行。
\t我跪著有點累了,而張若童幫我燒紙錢也半蹲著許久,此刻站起來一直肉大腿,似乎有些酸痛。“去坐著休息一下吧。”我對張若童輕聲說道。
\t“嗯。”張若童應了一聲,然後我倆就朝伺堂的大廳裏走去,找到靠著牆邊的長凳一起坐了下去。
\t坐下沒多久,我眼淚差不多已經風幹了,自己拿手擦了擦,一直沒有言語。“沒想到你對你爺爺還挺有感情的嘛?”沒想到是張若童先打開的話匣子,她有些吃驚的看著我問道,不過是一種理解、欣慰的吃驚,而不是以前那種嫌棄、無奈的吃驚。
\t我被張若童這麼一看,和問到心裏的事,不禁覺得有些好受了。“我爸媽出去打工,是我爺爺把我帶大的,當然有感情了。”我仰起頭對張若童緩緩解釋著,似乎把內心的事都一吐為快了。
\t張若童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她微微一笑說道。
\t我倆沉默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再說話,我不知道張若童在想什麼,隻是偶爾聽見她傳來的歎息聲。不知道是不是觸景生情,我也沒有起追問,隻是繼續追憶曾經爺爺生前的時光。
\t“唔——”此刻卻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嚎叫聲。
\t我本來還沉醉在思緒裏,突然有這麼一聲嚎叫,沒有過多注意。而更嚇我一跳的是張若童警覺地立馬從長凳上站起了身來,我皺了皺眉,對張若童問道:“怎麼了?”
\t我看著張若童,張若童沒有看我,而是似乎在到處觀察著什麼,回答道:“有鬼魂。”她的神情有些緊張,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t一開始我以為隻是風聲之類的,現在張若童這麼說,我也開始緊張了起來,不隻是怕,而且這是我爺爺的靈堂,我肯定不會讓鬼魂在這裏搞破壞的。“你們村附近鬼魂可不少啊,一天能遇兩次?”張若童卻忽然輕聲一聲,對我調侃道。
\t我心知這不是我們村裏的緣故,也跟著張若童站起了身,皺起眉頭對她解釋道:“不是我們村,是來找我的。”然後看向了張若童,用很堅定的眼神。
\t“找你?”張若童果然如我所料地吃驚地看向我問道,
\t“唔——”那鬼魂似乎找到了我們的位置,正在靠近中,我們也不動,知道對方會自動找上門來。“我聽我老板曾說過,是前世和我有仇的冤魂一直在追尋我。”我看著張若童緩緩解釋道。
\t張若童聽了後卻冷冷一笑,問道:“老板?趙毅麼?”然後將頭轉過去四處搜尋可疑的地方,隨時準備迎接鬼魂的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