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百鳥爭鳴,是個好天。

我和赤秀到了城門,翻身下馬,牽著馬向城內而去。

赤秀今天穿的儼然一副貴公子的樣子,長袂飄飄,不知從哪兒還搞來了塊腰牌,總之,整個人可以說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以至於我們進城時,身旁的人不停地對我們指指點點,還不時飄來幾句酸話:

“哪家公子這般俊俏,連身旁的小娘子都這般國色天香。”

更有甚者:“那莫不是男扮女裝的書童吧,這公子不像是喜歡女人的,應是斷袖。”

我揚了揚眉毛,看向赤秀,赤秀他雖二六未至但的確生了副好皮囊,不過再好的皮相此時也是不忍直視的,我正打算好好嘲笑他一番,遠處卻突然哄鬧起來。

“看看去。”我衝赤秀示意了一下,然後我倆就一起朝人群中去。

由於牽著馬,隻能站在外麵看,看了一會兒,情況差不多就是這城裏的一個公子哥在找“侍者”——男侍者。

我咂咂舌,拉著赤秀往外走。對這種事我隻在師兄們的話本子上看過,看時看看就行了,真實生活中我是不敢恭維的。

許是拉著馬太顯眼了,我和赤秀正走著,後麵傳來了細軟的聲音:“那我瞧著就不錯,就他了。”聲音三分細七分嗲,我聽後渾身不舒服。我們師門雖然男的多,但師父教導有方,我的師哥們還都是漢子。

“爺,哪個?”

“那兒~”

我心裏估摸著應該是赤秀沒錯了,硬著頭皮假裝不知,拉著赤秀繼續往前走。

不一會兒,眼前被幾個黑影子擋住了,無奈,我隻得停下來。

“這位小哥,我家主子邀您府上一敘。”

“多謝,不過在下尚有要事纏身,諒在下不能相陪,實是抱歉了。”赤秀退了一步,微微頷首。

“公子先去了再說啊,不耽誤的。”家丁陪著一張笑臉,樂嗬嗬的對著赤秀。

“實不相瞞,我正帶著我這新婚妻子出門散步呢,若去了你家公子,她又得鬧了。”赤秀一手遮嘴,“小心翼翼”的對那家丁說。

“這……”那家丁也拿不定主意了,轉頭對著旁邊的人商量著。

我聽赤秀說我是他妻子的鬼話聽得實在有些惱火,但忍住了沒發作,隻是惡狠狠的盯著他看,露出事後一定找你算賬的樣子。

那家丁對著兩旁的人點點頭,兩旁的人上前一步。

“公子還是先隨我們走吧,我們也是奉令辦事”說完拉著赤秀就走。

無奈赤秀哪是這般嬌嫩之人,豈會任人宰割,幾個巧妙的轉身,輕鬆的就甩開了幾個人,接著義正嚴明的說:“光天化日之下竟幹出這種強迫他人的事,還有無王法綱紀了!”

“呦,您這是唱哪出啊,能被我家爺看中可是天大的榮幸,不是一般人我家主子還瞧不上呢。再說了,這定慧城向來是我家爺說了算的,哪來那麼多王法綱紀。”

“你,這般放肆……”

我瞅著人群,看見又有幾個人靠過來,應該是那小爺的家丁,對我們甚是不利。又想到師父交代的,切不可暴露身份,因為寒竹座下的弟子豈會輕易出山的,到時又得遇上許多麻煩,於是,我偏過頭去小聲的說道:“先跑再說。”然後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跑了一會兒,後麵漸漸傳來了陣陣馬蹄聲,然後身旁有匹馬與我的馬並駕齊驅。我轉頭對赤秀說:“分頭走,我引開他們,你順便找家客棧。”

“我怎麼能讓你犯險!”

“這節骨眼上,人家衝著你來的,我被逮到了罵兩句就成了,再說,我豈是如此無用之人。”

“師父讓我來就是保護你,我怎能做出那種事!”

“你那麼一根筋幹嘛!”

“不行!”

“我們不能暴露身份,現在隻能用這方法了!”

“但是……”

後麵傳來了追趕的聲音,我和赤秀對望了一眼,

“你,多小心了。”

身旁的影子一下子竄了過去,我轉頭看了看身後,家丁們正奮力的追著,沒看出我們的把戲。

正想著如何脫身,突然聽見前麵有人驚呼了起來,我連忙調頭,猛扯馬韁,馬吃了痛,抬起了前蹄,恍惚間,我仿佛被馬甩下了馬背,也是,我剛滿十歲,還是一個小孩,哪能這樣好的控製馬。正準備變換姿勢,卻又掉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有淡淡的香氣,抱住我的手有些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