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夏侯蘭把玩著玉人一雙素手,打趣地問了句:“媳婦,你說呢?”
趙雨聞言,登時羞紅了臉,笑罵道:“去你的,誰是你媳婦兒,耿大哥跟你說事兒呢,沒個正形,也不怕人笑話!雖說耿大哥不是外人,可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夏侯蘭哈哈大笑:“到底是我的媳婦兒,知道為我著想!不過,既然小雨說耿大哥不是外人,那就是沒有意見嘍!”
扭頭又看向耿忠,笑道:“我媳婦兒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歡迎你加入我的麾下,不過,眼下沒有工錢哦!”
耿忠聞言,憨厚地一笑:“西山荒地甚多,隨便開墾幾畝出來,也足以養活數人了!”
夏侯蘭拍手叫好道:“妙哉妙哉!咱們自己動手,也當豐衣足食!”
話音未落,便有人大叫道:“夏侯大人,也讓我們跟著你吧!”
夏侯蘭循聲望去,隻見軍士隊列裏走出十餘名大漢來,吵吵嚷嚷,都要跟著他走。
忽地,又是一聲怒喝平地響起,卻是白冒回過神,發起飆來:“好呀好呀,你們這是要公然造反麼?”
夏侯蘭不耐煩地擺擺手,道:“行了行了,縣令大人,別再裝了,隻怕這會兒啊,你心裏比誰都歡喜的緊呢!異己排除,現在這正定縣,全都是你一個人的了!”
說完,領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走了,把個白冒晾在原地,此時風緊,冷風過處,吹掉了他的官帽,露出光溜溜的一個腦袋來,白冒大冏,登時笑翻了全場。
夏侯蘭擁著美女,率領眾人,瀟瀟灑灑地來到了趙家小院。
普普通通的一座小院,門匾上三個大字,寫著普普通通的一個名字:百草堂。
然而,夏侯蘭卻敏銳的感覺到,這座普通的小院,卻散發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果然,進入院中一看,夏侯蘭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沉聲道:“耿大哥,你帶人守在門外,任何人不準進出。”
耿忠等人聞言,立刻關上大門,守在門外。
小院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草藥的味道摻雜在一起,令人幾欲作嘔,夏侯蘭無法想象,在這樣的環境中,趙雨是如何出淤泥而不染的。
很多受傷之人或扶牆而立,或席地而坐,更有甚者直接躺在了地上,幾乎占據了整個院子,隻留下中間一條羊腸小路。
但所有的這些加起來,都比不上那些傷者的黃巾抹額更令他心驚,良久,夏侯蘭苦笑著問道:“小雨,這些人,難道都是黃巾賊不成?”
哪知,趙雨卻毫無所謂,天真一笑,道:“大哥,他們都是臨近幾個村的父老鄉親,被賊人擄了去,迫不得已,這才從了賊,等我治好了他們的傷,就讓他們回家吧!”
看著她臉上天真的笑容,夏侯蘭委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捫心自問,他該說什麼好呢?說趙雨做得不對麼?他說不出來!
眼前這些人,都是些窮苦的可憐人,如果沒有趙雨,可能他們早就死了,醫者父母心,憑心而論,趙雨非但沒有做錯,反而做的很好!
可是,可是這些人畢竟從過賊,甚至,他們還沒有摘下那條要命的黃巾!
此時此刻,縣令白冒就在村裏,麾下有五百多人,這要是讓他知道了,那還不得來個斬草除根!
更何況,白冒素來看他不順眼,要是有機會能致夏侯蘭於死地,他是一定不介意該出手時就出手的。
眼下,趙雨的院子裏,可是窩藏著幾十號黃巾餘孽啊!這是什麼?這完全無異於造反啊!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饒是夏侯蘭素來沉穩,此時也不免有些慌神……冷靜,冷靜!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眼下的局勢。
白冒的部下算不上精兵,但畢竟有五百人,夏侯蘭又有傷在身,耿忠的武力麼,以一當十不成問題,想要以一擋百那是笑話,至於一起跟來的那十餘人,基本是蝦兵蟹將,不足倚恃,院中這幾十號黃巾傷兵麼……
黃巾!
夏侯蘭靈光一閃,忖道:為今之計,隻能趕在白冒發現以前,毀掉那些黃巾,沒有證據,白冒應該不敢魯莽行事。
這個主意打定,夏侯蘭立刻對趙雨耳語了一番,又從門外叫來十名軍士,大家一齊動手,分頭收取傷者的黃巾,趙雨端來火盆,眾人七手八腳,紛紛將黃巾丟入火盆之中。
正在忙碌,門外響聲突起,院門開處,一撥人衝了進來,白冒當先叫道:“夏侯蘭,你竟敢窩藏黃巾賊人,還意圖毀滅證據,真真是罪不容誅!來呀,將這一幹逆賊,給本大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