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到皇位之後,就饒了齊景瓊吧。”最起碼饒她一命。
“閻昭鏡!”
齊賦玨雙眸赤紅,緊緊的盯著閻昭鏡,說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把兵符交給我!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閻昭鏡眼神冷靜,她搖搖頭,薄唇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閻昭鏡你!”齊賦玨粗喘一口氣,咬牙切齒道,“你還在堅持什麼?如今齊景瓊已死,朝堂之上也都是我的人。與我對抗對你來說根本沒有好處!”
閻昭鏡反問,“齊景瓊真的死了?”
齊賦玨白牙一咬,道:“死了!”
閻昭鏡又問,“怎麼死的?”
“……被我殺死又怎麼樣?!”齊賦玨怒目圓睜,尖聲道,“本王連屍體都懶得替她收拾!”
相反,閻昭鏡異常冷靜,道,“你說謊。”
齊賦玨一口氣噎在喉嚨裏,“信不信由你。你現在關心她的狀況又如何,反正她已經死了,絕對不可能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了!”
閻昭鏡靜靜的望著對方咬牙切齒的臉,良久之後才說道:“齊景瓊若是死了,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齊賦玨冷眼看著對方。
閻昭鏡道:“齊賦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齊賦玨冷笑,表情不屑:“知道又如何?!你別以為你很了解我。”她這話說的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兒。
閻昭鏡搖搖頭,沒說什麼,突然轉身離開了。
齊賦玨臉色陰沉,胸膛起伏,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裏。手掌心裏玉玦仿佛要捏碎。
一重黑暗,兩段決絕。一人向南,一人朝北,或是永不再見。
此前相遇,兩人同病相憐,一個為家仇而活,一個妄想翻身。但最終結果終究是不一樣的。命途的直線交彙於一點,最後匆匆擦過,漸行漸遠。
***
收到呂城敏差人送到門口的請柬,閻昭鏡猶豫了幾分。
之前與沈既挑明,兩人不歡而散,昨夜又與齊賦玨撕破臉皮,閻昭鏡其實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呂城敏一向看她不順眼。
雖然知道此次鴻門宴終究會到來,可是等它真正到來那一天,閻昭鏡望著紅底燙金鎏邊的請柬,她的手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閻昭鏡可以有理由拒絕的。
她原本就和呂城敏交惡,冷眼拒絕也沒什麼的。但她害怕,她害怕齊景瓊會死,因為接踵而至、落到她手裏的還有一封瑞王齊賦玨的密信。
言語之中透露出星點女皇的消息,卻又含糊其辭。
閻昭鏡明知道這是在引她上鉤。
卻又不得不上心。
看齊賦玨的意思,昨夜與她談不攏,便開始用齊景瓊的性命來威脅她,加上呂城敏的摻和,大有趕盡殺絕之意。
二人一死,到時江山易主,兵符反倒是沒什麼用了。
但這恰恰說明,齊景瓊現在還活著。
夜深,大廳空無一人,閻昭鏡孤身一人坐在廳中椅子上,燭台微弱的豆光搖曳,恍惚的照在閻昭鏡眼前。
閻昭鏡垂著眼睛,手掌攥緊齊賦玨的密信,良久之後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