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昭鏡什麼話也沒說,冷眼看著,不跪也不動。
她若是跪了,就等同於在群臣麵前承認了齊賦玨這個皇帝。再說,現在齊景瓊不知道被困在了何處,白燕婷也消失不見,找出她們兩個才是當務之急最棘手的問題。
閻昭鏡眉心輕微一動,微微抬眼,眼神瞟向右前側。
那裏站著右相徐無瑟。
閻昭鏡隻看見她的一個背影,徐無瑟一直沒有看向閻昭鏡,她的背影有些病態的瘦弱,微微佝僂著身子,她年歲將近四十,被發冠挽起的頭發明顯多了一層白霜,幾個月不見,這層白霜顯然加重了很多。
閻昭鏡的目光在徐無瑟那裏,心思根本沒在呂城敏身上,呂城敏並不知,依舊兀自滔滔不絕,言語之間,看似在為閻昭鏡求情,其實吐字之間都在數落閻昭鏡身上的罪過,朝堂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唯獨呂城敏將一個人的獨角戲演的尤為生動。
自閻昭鏡走入大殿以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待呂城敏說完了,閻昭鏡依舊一句話也沒說。
齊賦玨的眉頭一直緊擰著,目光灼灼的望著殿下的人,閻昭鏡站得筆直,目光無波的回望過去。
說到底,齊賦玨比齊景瓊更適合當皇帝,齊景瓊軟弱,凡事以仁義為先,而齊賦玨倒是帶著威嚴的氣勢,和皇族一貫的精明,喜歡將所有的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齊賦玨眯了眯眼,其實她與齊景瓊長得有三分相似,但手段和謀策遠遠勝過齊景瓊,論殺伐手段,齊賦玨算是三個皇子中玩的最精通的了。
齊賦玨說道:“閻將軍有什麼想說的?本王給你一次機會。”
到底是齊賦玨還是不敢以“朕”自稱。
閻昭鏡道:“事實擺在眼前,王爺信與不信,末將沒有什麼話說。”
就算齊賦玨有勇氣敢稱皇帝,閻昭鏡卻不打算稱臣。
奇怪的是,齊賦玨倒是沒有急著定閻昭鏡的罪,讓閻昭鏡有幾分疑惑。
呂城敏在一邊幹急著瞪眼,不住地朝齊賦玨使眼色,齊賦玨不但置若罔聞,反而纖手一揮,讓閻昭鏡回府靜養。
在呂城敏陰惡的目光下,閻昭鏡抿緊嘴唇,立刻轉身退下。
行到大殿之外,閻昭鏡下意識回眸看了一眼遠在高殿之上的女子,齊賦玨的目光恰巧也向這邊望過來,四目相對。距離太遠,閻昭鏡根本看不明確對方的五官,卻明確的感受到對方投過來帶著實質一般的視線。
齊賦玨的長相比齊景瓊更加出色,纖眉鳳眼,膚白貌美,身形單薄,較齊景瓊的明目長眉,齊賦玨長得更加陰柔,陰柔的偏向邪氣,微上挑的眼角透出一股妖嬈的魅色。
與呂城敏的狡猾相比,像齊賦玨這樣猜不透心思的人才更讓人恐懼。
正待閻昭鏡瞥開目光,卻見齊賦玨對她微微一笑,帶著幾分邪氣的,紅唇的嘴角挑起一點,仿佛對方暗啞的笑聲在耳邊響起一般。
閻昭鏡身子一震,頭皮頓時有幾分發麻。
這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配上對方妖邪的麵容,實在太過於滲人。
閻昭鏡皺緊眉心仔細看去,卻見齊賦玨低垂著眉眼,唇角依舊帶著一個雲淡風輕的微笑,恍然不見剛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