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急忙去扶她:“不敢不敢。”
閻昭鏡身形利索翻上馬,垂首對季秀道,“多多幫襯林將軍。”
“是。”季秀點頭奉命。
閻昭鏡腳下一踢,策馬揚鞭,馬蹄踏下塵土飛揚,身影一閃就遠去了蹤影。
前方襲來的冷風吹散了閻昭鏡耳邊的發絲,閻昭鏡緊握韁繩,長槍豎在身側,她臉色頗為凝重,目光銳利,薄唇緊抿,直奔皇城而去。
閻昭鏡安慰自己,等此間事了,她立刻辭官返鄉,信守和沈既的承諾。
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和沈既在一起,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一人一馬,馬是快馬,一路上馬不停蹄,就算抄小路也堪堪要走五天五夜,再加上路上休頓,怎麼著也要七八天。
閻昭鏡坐在沿路上的小茶館裏喝茶,馬兒拴在棚子邊上低頭吃著草。
茶鋪是露天的,擺著幾張破舊的桌椅,朽木招牌上雕刻兩個大字:茶館。
沿途路過的人不多,偶爾有幾個人,急匆匆的喝完就離開,茶館的生意清清淡淡,沒什麼令人特別注意的地方,但茶館的主人也是一對年老的夫妻,頭發花白,相扶相持,讓閻昭鏡忍不住多看幾眼,心想,等她和沈既年老了,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
看著看著,讓閻昭鏡覺著有些不對勁了,那老頭有些跛腳,一瘸一拐,走路歪歪扭扭,但閻昭鏡卻看出來,他是裝的。
那老婦人麵上皺紋密布,但眼眸卻不是年老的渾濁無光,相反的,她眸光清澈,年齡絕對不上二十歲。
但這些都不關她的事。
閻昭鏡長指捏著茶杯輕抿一口,最起碼茶水裏沒毒。
閻昭鏡一口飲盡最後一口茶水,碎銀往桌上一放,拿起倚在桌邊的長槍,起身叫了一聲:“結賬。”
那老婦過來收錢,臉上掛著笑意,看見一身男裝的閻昭鏡眼睛瞬間亮了亮。
閻昭鏡沒有化妝的習慣,常年素麵朝天,淡青色發帶束起墨發,她膚色偏白,身形纖瘦且頎長,很像是一個俊美的少年。
老婦人愣是看直了眼。
閻昭鏡蹙眉,手指敲敲桌子,提醒道:“找錢。”
“……哦哦,不好意思。”老婦人立馬翻荷包,找出銅板遞到閻昭鏡手裏。
閻昭鏡挑眉,抬手顛了顛銅板,“找多了……”
老婦人搖搖頭,“沒事,沒事。”
閻昭鏡不客氣,反手將銅板放進錢袋裏,轉身就走。
老婦人眼巴巴的看著閻昭鏡去牽馬,目光黏在閻昭鏡身上不肯拔下來。
閻昭鏡神態自若的解開韁繩,翻身上馬。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閻昭鏡下意識看老婦人的反應,果然對方的目光淩厲,暗透出幾分煞氣,緊盯著策馬而來的人。
來者是個少年,臉色青稚,雙肩削瘦,坐在馬背上搖搖欲墜,細眉蹙緊,白皙的臉皮上冒出一層薄汗,顯然很是緊張。
他茫然無措的來回轉著目光,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無害,在看到閻昭鏡的一瞬間,他似乎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