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晨練(1 / 1)

當日閻昭鏡退營千裏,拱手讓城十幾座,晉國立刻緊跟而上,毫不猶豫的占守棄城,此刻則天的軍隊以湪城為據,與晉國軍隊對峙,呈僵持狀態,戰爭一觸即發。

雖然閻昭鏡此時是一個小小的陪戎副尉,可守邊的林將軍將她好吃好喝待著,就差三炷香把她供起來。

“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閻昭鏡看著滿桌的美味菜肴,轉眸看見林將軍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溫聲說道。

“末將為閻將軍接風洗塵,理當如此。”

“不是,我的意思是,”閻昭鏡麵無表情的瞟過裝飾華麗的帳篷,又在下座的守將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將目光投向林竹的臉:“我隻是一個小小副尉,承受不起林將軍如此大的恩情。”

林竹連忙搖頭,“閻將軍哪裏的話。”

閻昭鏡不語,抬起酒杯,一口抿掉酒水,阻止小兵繼續倒酒,起身,躬身朝林竹告辭,“末將奔波勞頓,疲乏的很,就先行退下了。”

說完,閻昭鏡轉身離去,留下一席驚愕的眾人。

夜晚,閻昭鏡拒絕了林竹為她準備的帳篷,和從將軍府帶來的親衛擠了一間帳篷,睡得也是挺香。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閻昭鏡準時起床,穿好外衣,手拎長槍,在空無一人的教場上練武。

閻昭鏡常年練武,精通槍法,一豎長槍颯颯,破空留聲,可攻可守,再加上她身形靈活,步伐詭異,以猛攻為主滿帶殺氣的槍法,竟被她演繹的淋漓盡致,煞是美妙。

退槍收勢,閻昭鏡筆直站定,揮袖擦去額角的汗珠,提起長槍準備回帳篷,卻敏銳的聽到隱藏在木樁之後的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閻昭鏡站住,一言不發的站直,靜靜地等著木樁身後的人自己走出來。

一看閻昭鏡不走了,木樁後麵的人不敢輕舉妄動,探著腦袋想偷瞄閻昭鏡的一舉一動,卻不料,剛探出頭去,就與閻昭鏡對上了眼。

“糟了,她看見我了,怎麼辦?”那人立刻縮了脖子,回頭與同伴商量。

“出去出去……”後麵的人推搡著那人。

閻昭鏡看著一支小隊十幾個人排成一溜,後麵的人推搡著前麵的人,竊竊私語的走到她麵前去。

十幾個人低著頭,自覺的站成一排,等著閻昭鏡的批評。

閻昭鏡掃一眼過去,十幾個人全部是未滿十八的女孩子,有些麵孔依然稚嫩,瘦胳膊瘦腿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

“你們在幹什麼?”閻昭鏡站到領頭的女孩麵前,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我們…晨練…就看到將軍了……”女孩低著頭唯唯諾諾,明顯底氣不足。

“你們晨練就去晨練,在我麵前浪費什麼時間。”閻昭鏡提著長槍轉身就走了。

剛剛走到帳篷跟前,林竹就迎了出來,“閻將軍這麼早出去,末將在此等候有一刻了。”

“什麼事?”閻昭鏡走過她,進到帳篷裏麵,接過親衛遞來的幹布,擦拭起長槍。

林竹恭敬的站在她身側,試探著問道:“與晉國的戰事……”

說到這裏,閻昭鏡就完全明白了,閻昭鏡依然低頭擦著長槍,打斷林竹接下來的話,“林將軍的話,末將明白,與晉國一戰,若林將軍有令,末將必當出征竭盡全力,林將軍大可放心。”

林竹臉上透出喜色,“…那就有勞閻將軍了。”

閻昭鏡專心致誌的擦拭著長槍,連頭都沒抬:“大戰在即,林將軍還是多去添置些兵器吧。”

“末將明白。”

得了閻昭鏡的允諾,林竹心裏終於落了底,告辭一聲,轉身走出去。

見林竹退了出去,閻昭鏡的親衛季秀上前,接過閻昭鏡的長槍放好,又將盛糕點的盤子端上前來,說道,“與晉軍的仗不好打,您怎麼肯這麼輕易的允了林竹?”

閻昭鏡洗過手,接過盤子,自己吃了一塊,拿起一塊遞給季秀,反問道,“我有選擇不去的權利嗎?”

季秀不客氣,接過糕點,坐在閻昭鏡身邊,語氣忿忿,“晉軍三十萬,全是青壯年男子,而這裏全是女子,一個個嬌滴滴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連老弱病殘都不如,這個仗怎麼打的贏,林竹分明是讓您背黑鍋呢!”

“照你的話來說,”閻昭鏡長指拭去嘴角的糕點渣屑,偏頭看向季秀,“如果你此刻坐在我的位置上,上級要你去打,你去還是不去呢?去,可能兵敗,不去,違抗軍令。”

“明明是進退兩難,還有選擇的必要嗎!”季秀擰眉,手下一用力將糕點捏個稀巴爛。

“行軍打仗一部分靠的是蠻力和武裝,但最重要的還是——頭腦。”閻昭鏡起身,拍了拍季秀的腦袋,笑道,“行了,去把我的匕首拿來。”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