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口,顧緯膽子大了起來,方想出自己的心事,突然的一聲炸雷,讓他適時的閉口。
悶了幾,該來一場透雨了,蘭猗心下還惦記秋落的事,這事再不辦成,她可真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於是道:“秋落愛慕先生已久,這事先生不會無知無覺。”
顧緯瞿然一驚,仿佛有點意外,秋落對他的心思他略微察覺出來,隻是他對秋落從來沒多想過,也就道:“秋姑娘錯把一腔柔情托付於在下身上了。”
這,算是拒絕嗎?
蘭猗怎能死心,勸道:“男人女人,一輩子難得遇到真心待你的,先生還是考慮一下的好。”
轟隆隆又滾過一個雷,顧緯想著家裏的房子不知會不會漏雨,掛懷老爹,起身欲告辭,邊道:“這種事是早有定數的,不必考慮。”
的斬釘截鐵,蘭猗倒不好多廢唇舌了,又不能強求,而強求來的感情是不托底的,隻歎口氣道:“秋落的樣子,像是非你不嫁了,哪怕討她做妾,先生也算是救了她,不然一個姑娘家一輩子不嫁人,像什麼樣子。”
的如此懇切,顧緯心地善良,突然有些無所適從了,倘或真的因為自己而誤了秋落一輩子,豈不是罪逆深重,可是心裏根本沒有這個人,做妾還是做夫人,有什麼不同呢,狠狠心道:“秋姑娘模樣好人品也好,該找個兩情相悅的男人嫁了才是,而我……”
他想而我“心有所屬”,堂堂的長公主都寧可放棄,還不是心裏始終放不下那個人,終究還是沒敢出來,膽怯的連蘭猗都不敢看,隻盯著腳下的青磚,神思渺遠,懷念起在狐家做西席的那段日子,雖然彼此也不常見,偶爾的聽到她的笑聲從某處傳來,已經足夠自己快活一甚至半月,當蘭宜對他暗送秋波的時候,他甚至誤以為曾經聽到的聲音是蘭宜的,所以在蘭宜邀他私奔的時候,他考慮再三,還是拋棄了孔孟之念,答應下來,從而才落得那樣的下場。
最後發現是一場誤會,錯誤卻無可避免,更無法挽回,他感覺對不住蘭猗,所以在蘭猗出嫁的那,於街頭朝蘭猗的轎子拜了拜。
現在想來,懊悔至極,無語沉默。
蘭猗見他默不作聲,也無奈於他的固執了,正踟躕,隨著再一個雷炸響,豆大的雨點篩落下來,砸在熾熱的青磚地上,倏忽不見,怕雨襲進來,蘭猗忙起身去關門,奔至門口,剛想將房門拉上,赫然發現秋落站在廊上,一臉秋風吹過的蕭索。
“秋落!”
蘭猗輕喚,知道方才的她與顧緯的談話,這姑娘應該都聽見了。
秋落拔腿邁進門檻,直接奔向顧緯,那陣勢那表情,就像市井潑婦欲掐架似的,唬的顧緯連退兩步,最終後腰抵住了條案無處可逃,方站住,心虛的叫了句:“秋姑娘。”
秋落逼近他,嚴肅道:“姐姐的對,我是非先生不嫁的,如果先生願意,我不敢奢望做夫人,做妾若是還不行,就請先生收我做個丫頭,好歹衣裳鞋襪茶水飯食的伺候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