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庭竹聽了當初那一樁“私奔”的故事,又聽最近春盛告發蘭宜的事,遂給宇文佑設下這樣的一計,身為皇上不能殺皇貴妃,但後宮女人的鬥爭就與皇上無必然的關係了,皇上不能動手,就讓那兩個女人自相殘殺,最後,皇上坐收漁利。
宇文佑聽了大為讚賞,連此計甚妙,於是來了冷宮,為春盛指點迷津,暗示她殺了蘭宜自保。
既然皇上給了話,春盛當然磨刀霍霍了。
隻是一連幾蘭宜都沒有去冷宮,春盛隻能等待機會。
這個時候,宮裏發生了一件大事,大駙馬顧緯,上疏宇文佑,要同高陽長公主和離。
之前就是一品誥命狐蘭猗同安遠侯公輸拓和離,而今又是大駙馬要與長公主和離,宇文佑感歎,世風變了,男人女人都不敢再為誰委曲求全,可是狐蘭猗和離就和離了,但大駙馬想和離,這關係到皇家顏麵,宇文佑禦筆朱批,駁回了顧緯的請求。
聽聞皇上不準自己和離,顧緯唯有一聲長歎,皇命難違,他身為人臣,隻得遵從,悻悻然回到駙馬府。
他老爹顧保三正在廊上納涼,身後是兩個婢女,搖扇子的捧茶的,顧保三可是享受的很,見兒子垂頭喪氣的,顧保三問:“衙門事多累的?”
顧緯就在他對麵坐了,懶懶道:“您老想想,誰敢指使我做事呢。”
這也對,兒子是大駙馬,是皇上的妹夫,哪個沒眼力見的敢指使兒子幹活,除非那個人不想活了,顧保三頓覺蹊蹺,朝後麵揮揮手,兩個婢女躬身而退,他這才再次問道:“是長公主欺負你了?”
高陽長公主驕橫誰都知道,因為鏟除了反賊太後得了宇文佑的讚賞,更加目空一切,所以,顧保三擔心她給兒子氣受。
顧緯望著廊外的繁花綠樹,毫無欣賞的心情,歎氣道:“她哪裏有時間來欺負我,她忙著殺這個殺那個,把壽康宮太後的人殺了個七七八八,沒殺的,也打殘的打殘弄廢的弄廢,整個後宮因她而烏煙瘴氣,她還樂此不疲,一雙手沾染了太多人的血,她不怕遭報應,麵對這樣的女人,我還怕做惡夢呢,所以我要同她和離,可是皇上不準。”
聽聞兒子要與長公主和離,顧保三瞪起了眼珠子,氣道:“你瘋了不成,好端端的和離,離開長公主你也就不是什麼大駙馬,世人誰還會高看你,而皇上也必然會怨懟你,或許將你黜免所有官職,一直貶為庶民都有可能,放著榮華富貴你不要,想重新回到朝不保夕的日子麼。”
父親的市儈讓顧緯也動了氣,悵然道:“爹你舍不得榮華富貴,難道就讓兒子同個女魔頭同床共枕?”
如此詰責讓顧保三非常難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自知理屈,低聲道:“爹是不舍榮華富貴,難道你舍得?你想過沒有,一旦你不是大駙馬,曾經想害你的人,必然會卷土重來,就算是為了保命,你也不能離開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