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可以推掉呢,忽略對方是皇上,下沒有皇上辦不成的事,宇文佑當即道:“這個不難,來人,把豐雲旗宣進宮來。”
一聲令下,便有宮廷內侍往豐家去傳旨,不多時,丁憂在家的豐雲旗便急匆匆趕到宮裏,見了宇文佑三叩九拜,又給太後和一幹嬪妃施禮,目光轉到蘭猗處,匆匆一瞥隨即落下,心就砰砰通通,即使見了未婚妻媚嫦,他都沒有這種感覺,油然而生一種罪孽感。
宇文佑已經叫人抬了張古琴來,又拿了隻玉笛,吩咐豐雲旗:“朕聽聞當初豐雲逸做《歸山引》時是與你共同完成的,今個朕夜宴棲蘭宮,突然想聽此曲,你就同安遠候夫人彈的彈吹的吹,朕想一飽耳福。”
豐雲旗還以為什麼大事,大晚上的把他叫進宮來,卻原來是為了曲子,他忙躬身道:“臣技藝不佳,怕汙了聖上的耳朵。”
宇文佑不以為意的揮揮手:“行了你也別跟朕這裏謙虛,你的才華朕也是知道的,最近正想起複你呢,來朕眼皮底下的侍衛,還就屬你用著最順手。”
皇上下令,豐雲旗隻好道:“那臣,就獻醜了。”
他取了玉笛,然後看向蘭猗。
蘭猗已經坐到了古琴前,素手輕撚,撥出一個清音,對上豐雲旗的目光,彼此一笑,算是開始。
“歸來兮歸來兮,歸來山上伴君兮,伴君兮伴君兮,伴得君前心悅兮,心悅兮心悅兮,心悅君兮君可知。”
蘭猗一邊撫琴一邊輕聲唱出,最初聲還有點害羞,她從未當眾開口唱過,後來漸入佳境,更因為豐雲旗的笛子吹奏得實在是好,一點點,彼此都融入到曲子的意境中,豐雲旗也從最初的拘束放得開了,偶爾看去蘭猗,滿心都是歡喜。
宇文佑那裏微閉雙目聽著,宮廷教坊的曲子他聽多聽膩了,突然聽見這一曲,就像吃慣了精米細糧突然吃了頓粗糧,太過癮,突然聽見笛聲有個裂音,他猛地睜眼去看,現豐雲旗緊張兮兮的盯著手中的笛子。
“這是怎麼了?”宇文佑問。
豐雲旗老老實實答:“臣技藝不佳,竟把笛子吹裂了,皇上恕罪。”
也非是他技藝不佳,而是此笛子的問題。
宇文佑好不掃興,正在興頭上呢,於是歎了聲:“可惜,朕還沒聽夠。”
豐雲旗施禮道:“若皇上想聽,該聽臣之兄長吹奏的,畢竟這是他做的曲子。”
“豐雲逸……”宇文佑咀嚼著這個名字,“朕早灌滿了耳朵,還真想見一見呢,難得我朝也出現這麼個才子,來人,宣豐雲逸入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