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在龍門關看守已逾兩年,其中不知有多少修行中人路過龍門關,更是有邪派妖人經過。他這兩句話不知說了幾百遍,早就純熟無比,張口就來,兩句之中也有一些門道。
他雖然是龍門關的守城仙師,但是他乃是修道之人,又並非武將出生,天生有些看不起凡俗武將,心中有些推脫之意,這一開口就先點名自家的身份,更是把保家衛國這頂大大的帽子扣到葉塵的頭上。
要知道大漢之人,向來看不起突厥蠻夷,更不是允許有邪教妖人進去為非作歹,羅藝抱著這些心思,若是對方也是玄門道宗的弟子,看在保家衛國,守土有責的大義上,絕對不會難為他。
葉塵微微按低劍光,心中轉過幾個念頭,還是不曾露出麵龐來,隻是在青色光芒中略微擺了擺手,用符籙寫下大字“良民路過,切莫誤傷。”然後就將劍光一折返,緩緩向關外撤了回去。
呂子布見到天空飄下這幾個大字,頓時一頭一鬆,他剛才那一擊方天畫戟已經是使出八分力,卻被葉塵輕輕破去,心知此人絕不可惹。看著那道青色劍光退去,對著羅藝奉承道:“虧得羅仙師法力無邊,一招就將這邪派妖人擊退,在下佩服!”
羅藝偷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微微謙虛了幾句,若不是朝廷供奉,光宗耀祖,他才懶得管理龍門關的事情,說了幾句便跟呂子布告辭,回到自己屋裏繼續修煉。
呂子布望著天空,心頭似乎若有所思,歎了口氣說道:“若是我能夠把那本秘笈參詳完整,如何能讓這等宵小之輩在龍門關如此來去。隻是玄門道宗的法門微言大義,有些東西總是想不明白,若是拿給羅藝看,不知他會不會搶了我的道訣。”他心中始終不安,下令城頭的士兵加緊戒備,有調了一隊過來,增了一倍的巡邏,方才下了城樓。
葉塵撤回劍光,說道:“我剛剛在龍門關下孟浪,隻怕給有心人瞧了去,現在就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似乎有些不妥,還是找個地方歇息一晚,明早跟一些入關的商隊一起,方才不令人注意。”
他尋了一個過夜的地方,也不需弄帳篷抵禦風沙,隨手將太乙分光劍訣畫出一道丈餘的圓圈,關外的的風沙塵土皆吹不到圓圈裏麵來。葉塵剛去虎天洞弄了許多幹糧,隨身之物更是一應俱全,隨意吃了幾口。
葉塵過夜的地方乃是龍門關外,一處尋常商隊落腳之地,伴著一處水源,過往的許多旅客商隊皆在此過夜休息,龍門關外素來是三不管地帶,大漢國不管,唐國離得更遠,突厥也不把這邊當自己的領地,故而時常有土匪馬寇出現。
商隊在此歇息自然警覺,互相見了也不會打招呼,免得泄露行蹤,大都是將請來的護衛在外圍成一個圈子,再將馬車駱駝圍成第二道防禦,把貨物和商人保護在中間。葉塵這種孤身一人,並無同伴,在關外是極少的,不是武藝驚人之輩,那便是都活不幾日,成了土匪馬賊的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