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是一個窩囊廢(1 / 2)

金色的光幕散發著迷幻的光輝,聖潔無比,與迎麵而來的屍骨邪魔形成鮮明對照。當屍骨大軍的骨爪距唐思月僅有一步之遙時,金色的幕牆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鳴響,仿佛有千百名僧侶不約而同的敲響了寺院的古鍾。鍾聲霸道如有千鈞之力,力沉耳鳴。一道道耀眼的光輪奪目而出,光輪所過之處,摧枯拉朽,萬千屍骨瞬間化成碎屑。

鍾聲繞梁,共鳴不歇。幕牆當中的金鍾彼此震蕩,生生不絕,源源不斷。金色的光輪一波又一波的向著屍山骨海而去,仿佛有千軍萬馬狂飆突進,在光輪的鐵蹄之下,白骨山被鯨吞活剝,轟然倒塌。而光輪卻未停下聲勢,奔向天外,九天外的烏雲瘴氣也在一息間被淨化一空。

旭日東升,隱約露出了半個紅彤彤的臉蛋兒。可在深山老林的峽穀裏,那微弱的光輝仍抵擋不過黑夜的陰寒與幽邃。白色的煙霧彌漫在滿地的骨屑和轟然墜毀的骨山中,散發著腐朽、惡臭的味道。沈風的蹤跡已無從可知,或許他已經被唐思月的”重唱”打到魂飛魄散,也化成了一縷煙霧消散在空氣裏。但此刻讓我最為在意的倒不是沈風,而是控製我的身體在意識中站在我麵前的這名女子。

似乎是因為過度消耗的緣故,唐思月的身體已經站立不穩。尤其當骨山墜毀的那一刻,唐思月也被光輪的力量波及,被強行震出我意識的控製中樞。幸虧被我一把接住。不知道什麼原因,當唐思月撞到我懷裏的那一刻,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些奇特的畫麵。

記憶的碎片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有些是連續的,有些是斷開的。但馬上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沈風!

這個沈風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相貌清秀,青衣飄飄。可臉上總是帶著一絲陰鬱,整個人平添了幾分冷漠。我渾然醒悟,原來是唐思月與沈風前世的記憶。可看著裏麵的沈風,實在很難和剛才的冷血魔頭聯係在一起。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世事總無常!

因愛成恨嗎?帶著一絲疑問,我搜尋者記憶中有價值的信息。

庭院裏,秋千旁,柏樹下,青石桌。沈風僵硬的端坐在石凳上,頭壓得很低。時不時偷偷看一眼唐思月。隻是唐思月的心思完全停留在手裏的金鍾上,對沈風的偷窺渾然不覺。我去,我被沈風的純情模樣驚異到了。原來這哥們兒這麼猥瑣,看就看唄,反正人家就在你麵前,你還偷偷摸摸的幹啥玩意!看著沈風羞澀、謹慎、小心、又滿足的樣子,我實在難以忍受。

但沈風似乎樂此不疲地享受著這樣的時光,唐思月臉上笑開了花,對手上的金鍾愛不釋手。突然她止住了歡笑,露出別有意味的神色,隨後她拿起金鍾朝著小院的門外跑去,背後還傳來一句輕描淡寫的道謝。

沈風緊緊揪住衣角的手終於鬆開了,衣角被他抓的褶褶巴巴似乎更像他此刻的心情。在唐思月站起來跑出庭院的時候,沈風有意要叫住唐思月,隻不過話到了嘴邊卻被他生生咽了回去,而自己的手更不知道放在哪裏好。唉!看起來這小子是想要表白的,但被他自己的小糾結錯過了機會。我開始懷疑自己的三觀了,這還是我認識的沈風嗎?這麼忸忸妮妮,果然戀愛中的生物智商一般不超過零,且行為怪異常人難以理解!

突然畫麵一轉,來到了一座古廟。

青燈古佛,棋盤相伴。香火點點,延至青天。一紙折傘,衣冠束帶。謙謙君子,白衣如雪。我看著納悶兒,怎麼轉眼就換了個人,莫非沈風是備胎?書生模樣的男子,言語不歇,指著唐思月手裏的金鍾如數家珍一般道出它的前世今生。原來這金鍾早已經不屬於人間,它本是達摩生前所用法器,而後傳給了坐下弟子。而那名弟子早已圓寂千年,其墓塚便在後山之中。書生悲痛,說出墓塚被盜之事。唐思月震驚,久久不願相信。

巍峨宏偉的大殿上,沈風獨自跪在大殿中央,一名道士正襟危坐。而兩側也坐著著一群須發潔白的道士和道姑。大殿外站滿了門中弟子。一名書生也在其中挨在唐思月顯得格外顯眼。一看這架勢我就知道這小子東窗事發了。話說你送禮物討女孩歡心也就罷了,但不能刨人家祖墳,這事的確有些過了。

“沈風盜取佛家寶物觸犯門規,逐出師門”!

坐在前堂的道士突然大聲宣布,引得門外一陣喧嘩。沈風幡然悔悟,眼窩裏含著淚水。他歇斯裏地的向著老道士爬過去,祈求原諒。無奈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沈風迎來的不是寬恕,而是無情的執法弟子。

在被拖出大殿的一刹那,沈風與唐思月四目相對,唐思月心中不忍低下頭,而沈風的眼神卻在她的身旁一掃而過,這一眼注定了一切悲劇的結果。嫉妒與怒火幻化成無情的地獄!

再轉身,場景已經換過,猩紅的血跡像長滿石階的青苔烙刻在唐思月的眼中。站在門口的那道黑色影子迎著晚風,把道道血紅塗抹在黑夜中,飄落的唯有書生冰冷軀殼和唐思月破碎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