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以在敵人的眼前落淚,絕對不可以!
黑鷹瞪了熊週一眼,對那中年人道:“大執事,為了這幾個孩子,損失了這麼多的弟兄,我真的是……”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你已經盡力了……你遇到的對手是‘暗河’的花青草,就算是我,想要勝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仰頭似在觀月,又似在沉思,慢慢道:“這是暗河和我們九道山莊的恩怨,跟這群孩子沒有關係……就算你們護送的是一坨狗屎,他們也要插上一腳的。”
黑鷹還想說什麼,中年人擺了擺手,道:“主上麵前,我自會替你說情,你不必擔心。”
黑鷹大喜過望,一躬到底。道:“多謝大執事!”
中年人點點頭,走到大車前,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夾。
隻聽“叮”的一聲,鎖在柵欄上的鐵鎖鏈,已被他夾斷。
熊週警惕的忘了他一眼,道:“你想做什麼?”
中年人道:“出來,跟我走。”
熊週抱緊了和卓,道:“你不怕我逃走?”
中年人道:“若你在我的麵前能逃走,她也就不會死了。”
他的這句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每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小刀,狠狠地刺在熊週的心上。
熊週低下頭去,他無話可說,他的心在滴血。
中年人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深深的刺痛了這個孩子的心,所以他又說道:
“你想不想報仇?”
熊週猛地抬頭,眼中閃著仇恨的光芒,道:“當然想!”
中年人道:“那就出來,跟我走。”
熊週道:“去哪裏?他們怎麼辦?”
中年人道:“去你該去的地方,至於這些女真小韃子,自然有人來接他們。”
熊週咬了咬牙,道:“好!”
他輕輕的把和卓放下,又看了她最後一眼,對鈕赫道:“我走了,你保重!”
鈕赫點了點頭,眼神複雜的看著熊週,冷冷笑道:“我們地獄再見!”
熊週不再言語,對中年人道:“我的腿被鎖在了這大車上,你要我出來,還得再夾一次。”
中年人輕輕一笑,兩指又是一夾。
他這一夾,卻隻是夾斷了鐵鏈鎖在大車的部分,熊週的雙腳依然被鎖鏈鎖住。
換句話說,熊週可以走,但不能跑,也走不快。
熊週也顧不了許多,隻要不被綁住不能動,逃跑總是有機會的。
他跳下大車,鐵鏈“鐺啷啷”一陣亂響。
“我們究竟要去哪裏?”
“九道山莊。”
“遠不遠?”
“不遠。”
“你帶我去那裏做什麼?”
“做奴隸,做一個很特別的奴隸。”
……
伴著鐵鏈“鐺啷啷”的響聲,熊週和中年人慢慢的走遠。
一陣夜風吹過,飄來一陣霧。
他們慢慢走進霧中。
黑鷹看著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突然長歎了一聲:
“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烏雲遮住了月亮,遮住了每個人的臉,卻遮不住一雙閃亮的眸子。
這雙眸子裏,盡是怨毒、仇恨、瘋狂、還有一絲絲複仇的快意。
“不,這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