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隻是慢慢伸出右手的兩根指頭,夾住了劍尖:“這劍法,你是和誰學的?”
“那個人呢?他現在在哪裏?”
小高抽劍,那劍尖卻好似在這人的兩根手指頭之間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小高的臉先是漲得通紅,後來又變得蒼白,他的額角已有汗滴下,一個殺手的武器被別人握在了手裏,就像毒蛇失了毒牙,猛虎離了利爪,剩下的就隻有任人宰割。
青衣人伸出左手,撫上了劍身,就像撫摸著情人的肌膚,“這柄劍不錯,比當年他那把要好得多,不過你的劍法,也差得太多了。”
小高咬了咬牙,瞪著他,不說話。
漣兒卻從小高身後探出一個頭來,睜大了一雙美目,奇道:“公子,你說的那個他,究竟是誰?”
女人的好奇心向來較重,即使小高被製,生命危在旦夕這種情況之下,她還有心問別人。
青衣人看著她怔了半響,突然大笑:“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極了!”
他笑得很開心,似乎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大笑聲中,小高隻覺得手中一輕,接著青色身影一晃。
不遠處,突然傳來賀笑的慘叫聲,原來他趁青衣人和小高交手的時候,想悄悄溜走,不知為何當他一動,他的右手便已掉下,他一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舌頭也掉了出來,接著他的右眼的眼球也從眼眶中掉出來了。
青衣人右手拿著小高的劍,劍尖指地,一滴鮮血正從劍尖滴落。
他的劍法竟然快至如斯!
眾人心中震撼,雖然誰都沒有看清,青衣人是怎麼做到一瞬間斬斷賀笑的右手,割掉他的舌頭,挖出他的眼睛的,但無論是誰見到賀笑這種慘象,心下都是惻然。
金福貴清了清嗓子,澀聲道:“這手段。。。似乎也太殘忍了些。”
先前他一直沒有說話,眾人原以為他被這人對付那書生的手段所攝,已經離開了,想不到他竟然一直都在,未曾離去。
此刻此言一出,眾人都在歎息,恐怕他也要步那書生的後塵了。
果然,青衣人笑聲驟息,向他這邊看來。
“看來閣下對我的做法,有些看法?或者……於心不忍?”
金福貴臉色變了。
“山西王手裏的人命,在場的人又有幾個能比得上?想不到今日卻變得如此菩薩心腸,”青衣人幽幽道,“江湖上人人都說山西王養尊處優,從不與人動手,誰又曾想到你昔年也是縱橫中原的綠林瓢把子,一把鐵算盤打得十三路英雄沒有脾氣。”
金福貴臉色又是一變,卻不似剛才那副悲憫的神情,雙目中一絲厲芒射出,原本有些佝僂的身子慢慢伸直,渾身骨骼格格爆響。
“俄不做綠林生意已有二十年,想不到你這娃娃竟然知道,隻不過你有一點不知道,俄用的可不是鐵算盤,是金的,十足真金。”
說著,他慢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算盤來,金光璀璨,隨手一撥,燈光之下,明晃晃地,卻似要晃到人的心裏去。
青衣人眼中突然露出一絲驚恐之色,臉色也變得如同白紙般蒼白。
他的目光緊緊盯住了金福貴的右手,似乎對他右手上的某件東西頗為忌憚。
金福貴順著他的目光,發現青衣人正盯著他手上的一個碧玉扳指。